說到這裏雲若書停了下來,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丈夫的醫藥費加上誤工賠償,將那個女人逼上了絕路,她跑到工地頂樓,以死威脅我們賠償一百萬,眼看要出人命了,我和你爸便答應了那個女人的要求,可他不答應,冷着臉說她想跳就跳,誤工賠償一分都不能少,這個時候他說這樣的話,不是逼着人家跳樓嗎?”

    “後來怎麼樣?”童漪語氣有些急迫。

    雲若書長長呼出一口氣,眼中浮現悲哀之色,“女的跳樓死了,男的醒來知道事情後氣急攻心血管破裂也死了,兩條人命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時常能夢見那個女人站在樓頂淚流滿面、滿眼絕望跳下去的那一幕。”

    童漪愣怔中雲若書握住了她的手,她能感覺到雲若書在發抖,可見這件事給她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幾年時間,北鋒集團從一個小小的新公司成了如今這樣在百貨、建材、酒店、珠寶、傳媒、影視等行業都遙遙領先的大型上市公司,你以爲靠正常手段就可以獲得嗎?

    像這種泯滅人性的事背地裏他不知道幹了多少?後來聽聞他在軍事、走私方面都有涉獵,白的、黑的,都沾一手,他的殺伐決斷和冷血無情令黑白兩道的人都對他聞風喪膽。

    他還親手打斷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腿,他手段之狠辣不是你能想象的,這樣毒蛇般的男人,別人避之不及,你倒好,還上杆子往上湊,你小命不想要了是不是?”

    雲若書說這些話的時候,抓着童漪的手越來越緊,有恐懼,有緊張,但更多的是擔憂,怕她的寶貝女兒受到傷害,“聽媽媽的話,以後別靠近他好不好?”

    童漪心情十分複雜,昨晚和她約會的男人,和雲若書講的這個人,完全判若兩人。

    這裏的陸湛北和現實生活中的陸湛北性格也截然不同。

    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童漪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來,而云若書又一副得不到她保證誓不罷休的神態,她只好說:“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剛說找他,我也就隨口說說,我現在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雲若書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李媽在客廳喊:“太太,老夫人來電話了。”

    雲若書鬆開童漪的手,起身去接電話。

    童漪輕輕呼出一口氣,這個電話來得真及時,顧不得再喫早餐,童漪起身朝門口走,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只是她動作還是慢了點,鞋還沒換,雲若書就已經掛了電話,朝她問:“喫飽了嗎?”

    童漪彎腰換鞋,“嗯。”

    雲若書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童漪想溜,不過她也沒打算繼續之前的話題,現在女兒聽話多了,她不想嘮叨讓女兒生厭,“去哪兒?”

    “去花園走走。”

    “公司那邊媽媽得過去,你爸身體不舒服,我不放心,你今天就別出門了,在家好好照顧他。”

    “好。”

    雲若書滿臉欣慰,想起剛纔的電話,又說:“你奶奶讓我們今晚過去喫飯,還特意交代了讓你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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