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童漪心中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捨,也只能將赤血送去醫院,因爲赤血不是她的,只是陸湛北寄養在她這裏的。

    喫過午飯,童漪帶着赤血午後散步,玩遊戲,幫它洗澡、吹毛髮,磨磨蹭蹭到三點多才從家裏出門,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四點了。

    童漪並不想見陸湛北,一方面那晚陸湛北想強行佔有她這件事,她還沒放下,另一方面她不想在自己剛平靜下來的時候,又被他攪亂一池春水。

    於是童漪給陳牧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到了,在醫院大門口,讓他來接赤血。

    但陳牧說得照顧陸湛北,走不開,將病房號碼告訴她後就掛了電話。

    一個皮外傷而已,身邊還不能離人?

    有這麼金貴嗎?

    還是豪門家的少爺都這麼嬌氣?

    童漪在心裏吐槽了一番,才牽着赤血朝醫院走,但並不是去住院部,而是問了門口的保安後朝院長辦公室走去。

    她記得上次來這裏看蘇凱的時候,蕭逸說了他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蕭逸是陸湛北的好友,讓他轉交一下赤血肯定沒問題。

    來到院長辦公室,童漪敲了敲門,過了兩秒蕭逸的聲音從屋內傳出,“進。”

    童漪推開門,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懷裏抱着一本病例,側身站在辦公桌旁,蕭逸坐在老闆椅上,看情景,她沒敲門之前兩人應該在討論什麼,“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蕭逸起身,一邊招呼童漪坐,一邊對站在辦公桌旁的男人說讓他先下去。

    男人點了點頭,出了辦公室。

    童漪牽着赤血並沒坐。

    蕭逸走近,伸手想去摸赤血的頭,赤血往後退了退,朝他吠了兩聲,蕭逸笑着罵了一聲,“小東西,碰一下怎麼了?”

    然後擡眸看着童漪說:“它一般不讓人靠近,沒想到願意和你親近。”

    童漪禮貌性扯了扯脣角,沒說話。

    “喝什麼?”蕭逸轉身朝茶水臺走,邊走邊說:“茶還是咖啡?”

    “謝謝,我不喝,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蕭逸停住腳步,回頭看着童漪,嘴角噙着溫潤淺笑,“說什麼幫忙,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吩咐一聲就行。”

    童漪聽見嫂子兩個字,思緒頓了一下,想起了陸湛北出差前的那個早上,霍修遠也是嫂子嫂子的叫得特別順口。

    那天她和陸湛北相處挺好的,在他家沒待多久,他吻了她兩次,她以爲兩人會一直這麼好下去,直至訂婚完成任務,沒想到那天后,他們失聯了,他再回來,兩人的關係就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嫂子?”蕭逸喊了一聲。

    童漪回神,定睛看向蕭逸,“我想讓你幫忙將赤血轉交給陸湛北。”

    蕭逸看了童漪兩秒,語帶試探的問:“你是不是和湛北鬧矛盾了?”

    鬧矛盾了嗎?

    情侶間因爲生活瑣事吵架才叫鬧矛盾吧?

    她和陸湛北……

    是原則性的問題,一句都沒吵,應該不算鬧矛盾。

    這樣想着童漪搖搖頭,“沒有。”頓了一下,她又補了一句,“我們分手了。”

    蕭逸前一秒還因爲童漪一句沒有,稍稍放寬了心,沒想到後一秒,她來一句‘我們分手了’不帶這麼說話的,害他差點原地摔跤。

    蕭逸穩了一會兒心神纔開口,“湛北這個人雖然性子冷了點,話也少了點,可能脾氣也壞了點,但他是真心喜歡你的,他從沒對女人上心過,你是唯一……”

    “你不用勸了,沒必要。”童漪打斷了蕭逸的話,喜歡兩個字陸湛北都沒說過,而且還否認了,蕭逸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判定?完全沒有可信度。

    “我不是勸,我說的是實話,湛北他……”

    “赤血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童漪說完鬆開手裏的狗繩,準備離開。

    “這個忙我沒辦法幫。”蕭逸出口留人。

    童漪轉到一半的身子頓住。

    說什麼幫忙,有事吩咐一聲就行。

    這不是他剛說的嗎?怎麼一轉眼就變掛了呢?

    因爲知道她和陸湛北分手了,所以態度就變了?

    童漪回身看着蕭逸,“蕭院長,做人不能太現實吧?”

    蕭逸知道童漪誤會了,勾脣笑笑,不急不徐道:“不是我現實,你剛也看見了,赤血和我根本不親,我連摸它都不行,怎麼將它交給湛北?”

    童漪,“……”

    “你自己送過去吧,這裏到湛北的病房不遠,也就幾分鐘的事,應該耽誤不了你的事。”

    童漪心裏對蕭逸的印象大打折扣,赤血是和他不親,但他可以打電話讓陳牧來接,說到底就是不願意幫忙。

    可請人幫忙的事,也不能強求,童漪點了下頭,說了句“打擾了”便牽着赤血轉身朝外走。

    “等一下。”蕭逸出聲喊住了童漪。

    童漪回頭,“蕭院長還有事?”

    “湛北昏迷不醒,差點沒救過來,你知道嗎?”

    童漪不知爲何,心狠狠抽痛了一下,疏淡的眉眼不自覺的緊緊蹙起,“他不是皮外傷嗎?怎麼會昏迷?”

    “皮外傷?”蕭逸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什麼,明白過來,“你指的是湛北手背上的傷吧?”

    童漪瞬間聽出了蕭逸的言外之意,“難道他別處還有傷?”

    蕭逸點點頭,卻也知道陸湛北什麼都沒告訴童漪。

    童漪牽着狗繩的手不自覺握緊,“他怎麼了?傷哪兒了?醒過來了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蕭逸聽見童漪一連串的問題,勾脣笑了,“你很擔心他?”

    “……”童漪語滯了一瞬,眼簾微垂,替自己蒼白辯解,“我只是擔心沒人照顧赤血。”

    蕭逸沒揭穿童漪的自欺欺人,“他身上有槍傷,剛動完手術就趕了回來,長途跋涉加上在你家門前守了一夜,沒休息,導致傷口感染髮炎,高燒不退,陷入昏迷。”

    槍傷?

    童漪心口發緊,臉色微微泛白,嗓音有些不受控制的發顫,“怎麼會有槍傷呢?”

    有些事陸湛北沒說,蕭逸也不好自作主張講出來,只說:“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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