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只是去送狗的,不是去看望湛北。”蕭逸淺笑着接下了童漪的話。
童漪,“……”雖然她確實打算這麼說,可話從蕭逸嘴裏說出來總感覺變了味。
“走吧,我送你過去。”蕭逸說着率先朝門口走。
童漪在原地站了兩秒才牽着赤血跟了上去。
兩人朝住院部走的時候,蕭逸說:“湛北昏迷了兩天三夜,今天早上才從重症監護室轉到VIP病房。”
童漪牽着狗繩的手緊了緊,都進重症監護室了,看來真的是生死攸關了,“他醒了嗎?”
“早上醒了一會兒後又昏睡過去了。”蕭逸說到這裏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童漪,“你知道他醒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童漪搖搖頭。
“童漪。”
“嗯?”童漪以爲蕭逸在叫她。
蕭逸轉頭看着她,“這是湛北醒後說的第一句話。”
童漪怔住,腳步停了下來。
蕭逸也跟着停了下來,望着神色愣愣的童漪將話說得更加清楚明白,“他醒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喊你的名字。”
童漪感覺像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口撞了一下,撞得她的心蕩來蕩去,沒有着落。
蕭逸見童漪一直不說話,挑眉問:“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覺得……”童漪緩了幾秒才說:“太突然。”
蕭逸不明白,“什麼突然?”
陸湛北不是不喜歡她嗎?
爲什麼要做出昏迷初醒後喊她名字這麼……彷彿對她情根深種的事來?
他不是應該喊蘇詩凝的名字嗎?
童漪搖搖頭,“走吧。”說着擡腳繼續朝前走。
蕭逸看着童漪的背影,總覺得她心裏藏了很多話,可她不願說,他也沒辦法,他不禁有些替陸湛北擔憂。
陸湛北本就沉默寡言,如果童漪再話少,兩人有事都擱在心裏,日後可怎麼相處?
童漪見蕭逸沒跟上來,轉頭看向他,“不走嗎?”
“走。”蕭逸擡腳跟上。
兩人安靜走了片刻,進入住院部的時候蕭逸開口問:“你和湛北分手,他沒同意吧?”
童漪默了一瞬纔回答,“……嗯。”
蕭逸一副‘就知道是這樣’的神情點點頭。
陸湛北出差前兩人還好好的,出趟差回來童漪就要分手,說明出差期間兩人出了問題。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問題出在哪裏,但蕭逸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陸湛北叮囑過,他受傷,還有那晚的事,不許他們告訴童漪。
受傷的事,他已經說了,從童漪的反應來看,他覺得她心裏是有陸湛北的,不如將那晚的事也告訴她,他相信她聽完一定會回心轉意。
這樣想着,蕭逸再次開口,“湛北出差的地方沒有信號,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情況,直到他回帝都,我接到了陳牧的電話。
陳牧說湛北受了傷,剛做完手術將子彈取出來就急着回了帝都,路上勞累奔波,怕傷口裂開,讓我準備給他重新處理傷口。”
童漪低頭看着赤血,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反正就挺亂的。
原來陸湛北不回她信息、不和她聯繫,是因爲出差的地方沒信號。
既然受傷了,爲什麼不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一些再回來?
工作對他來說這麼重要?
還是他急着想見蘇詩凝,所以一刻都不想多等?
兩人進入電梯,電梯門合上,蕭逸繼續說:“我這邊都準備好了,久等也不見湛北過來,給陳牧去電話,他說湛北從機場出去後獨自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兒。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在你家門前馬路邊,靠在車頭抽菸。
我讓他去醫院,他沒動,手裏夾着煙一口一口的抽着,視線一直看着你家別墅,可能被我說煩了,他丟給我一句話。”
蕭逸突然在這裏停了下來,童漪心生焦急,下意識問:“什麼話?”
蕭逸也沒賣關子,將陸湛北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童漪,“我想見她,刻不容緩。”
童漪心跳猛然加快,心口像被人強行灌入了一泓熱水,暖,有些發燙的那種暖。
‘你手機關機,又不出門,我別無他法。’
‘將你騙到這裏是我不對,我道歉。’
‘我只是想見你。’
陸湛北說過的話,不受控制從腦海裏跳了出來,讓童漪心口的那泓熱水迅猛翻滾,慢慢的灼燙得她有些疼。
既然刻不容緩的想見她,爲什麼要先去見蘇詩凝?
不知道陸湛北當時說這句話時有多少真心,但不可否認,這句話攪亂了童漪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
甚至讓她生出‘如果陸湛北答應和蘇詩凝一刀兩斷,她就不和他分手。’的想法。
童漪覺得自己挺沒出息的,陸湛北對蘇詩凝舊情難忘,還想強要了她,她卻還想和他在一起。
也是到了這一刻,童漪才發現,陸湛北想強要她,並不是她心裏過不去的坎,真正讓她耿耿於懷的是他心裏更在意的是蘇詩凝。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陷得這麼深了?
只要陸湛北的心裏只有她,她竟然可以原諒他對她的冒犯。
童漪不想讓蕭逸察覺出一絲半點她內心卑微的想法,裝作對他那些話毫無感觸,彎腰摸了摸赤血。
蕭逸並沒看見童漪像他想象中那樣感動得熱淚盈眶,然後哽咽着說不會和陸湛北分手,反而非常平靜。
他沒告訴她之前,她平靜淡然,他可以理解。
現在陸湛北受傷他告訴她了,陸湛北爲了見她,在她家門前等了一晚上,導致高燒不退陷入昏迷,他也告訴她了,爲什麼她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陸湛北可是爲了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她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硬?
電梯門在這時開了,蕭逸突然有些後悔將這些都告訴了童漪,他往前跨了一步,高大身軀擋住了門口,伸手按了關門鍵。
童漪見電梯門緩緩合上,有些懵,陳牧在電話裏說的確是這一層,“到了,你關門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