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臉色冷漠,“不如一起上吧?”

    剩下的幾個丫鬟面面相覷,齊齊往後退,唯恐慢了一步,自己也要暈倒在地上。

    宋寧兒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怒聲道:“不許退!我不信你們這麼多人,還奈何不了區區一個賤婢!”

    丫鬟們面露苦色,不敢上前,也不敢後退,只能僵着身體,在原地爲難的盯着溫酒。

    溫酒細長的手指在桌上輕釦,好整以暇的看向了宋寧兒,“她們不敢動,不如你來?我還挺好奇,你在宮中呆了這麼半年,有沒有點長進的!”

    宋寧兒更不敢上前,只能指着溫酒,聲音尖銳,“宋漣漪,你對她們做了什麼?冒犯皇子妃是重罪,你不想活了!識相的話,即刻滾過來給本皇子妃跪下道歉,若不然的話,本皇子妃不會放過你的!”

    溫酒嘴角揚了揚,從椅子上起身,朝着宋寧兒走了過去。

    宋寧兒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意識到自己竟然退縮了,她馬上止住了腳步,挺直了腰,色厲內荏的瞪着溫酒,眼神閃爍,“你,你要幹什麼?你若是敢對本皇子妃動手,昭哥哥肯定會……啊!”

    宋寧兒話音未落,臉上就捱了溫酒一耳光。

    溫酒站定在宋寧兒的跟前,足足比宋寧兒高出了半個頭,氣勢逼人。

    宋寧兒捂着臉,一張臉扭曲猙獰。

    溫酒眼中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譏誚,接着開口道:“一個妾室,也敢在本郡主面前囂張?來人啊,把她丟出去!”

    原本在醫館裏看戲的下人們馬上圍了過來,動作迅速的將宋寧兒和她的丫鬟們丟了出去。

    宋寧兒狼狽的摔到地上,珠釵首飾掉了一下,漂亮的髮髻也被砸散,和方纔的光鮮亮麗判若兩人。

    兩旁店鋪內的掌櫃小二,和附近的百姓們都圍了過來,湊在一起看熱鬧。

    “咦?這不是寧側妃嗎?她終於從宮裏出來了?”

    “我若是她,便是從宮裏出來了,亦是沒臉在京城走動的。半年前她假施粥那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若非是及時躲到了宮裏,只怕還不能善了呢!如今風聲纔過去多久,她便又出來作妖了,真是丟人!”

    “又來找宋大夫的麻煩?這寧側妃對宋大夫還真是執着!先前她們未出閣時,丞相府人人都說,寧側妃賢良淑德,友愛姐妹。反倒是宋大夫聲名狼藉,又說她向來小氣,時常搶妹妹的東西。如今看來,這傳言分明是假的!”

    “那必然是假的了!我那二堂哥的妻子孃家的表妹,正是丞相府的丫鬟。據說丞相府對宋大夫極其苛刻,連宋大夫與二殿下和離,都是被丞相和丞相夫人逼迫的呢!宋大夫真是可憐極了!”

    “……”

    流言猛於虎,以前原主溫順怯弱,從未想過替自己發聲,任由宋家人欺凌。

    溫酒來到之後,步步鋪墊,如今已經見丞相府加劇在原主身上的枷鎖一一敲碎,讓丞相府那幾人自嚐了惡果。

    宋寧兒被這麼多人議論指責,只覺得丟臉丟大發了,又氣又恨,拽着裙襬從地上爬起來,“宋漣漪,你敢如此對我,你給我等着!”

    宋寧兒趾高氣揚的來,氣急敗壞的走。

    她沒能在溫酒這裏討到便宜,還被揍了。

    看戲的百姓們就很擔心。

    “宋大夫,她不會回去找二殿下告狀,找你麻煩吧?”

    “不如宋大夫這幾日先不要來醫館了,先回去避避風頭吧!”

    溫酒平時沒有貴女郡主的架子,爲人又善良大方,京城的百姓們大多和她關係不錯。

    甚至因爲她經常爲衆人看診,不少人對她都隱隱帶着幾分推崇。

    眼下看溫酒得罪了宋寧兒,衆人自然也恨擔心,唯恐溫酒惹上了麻煩。

    溫酒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我應付得來。若是我真被他們找麻煩了,還勞煩諸位幫忙照顧一下我的丫鬟們。我有我外祖父庇護,她們都是些孤苦無依的可憐人。”

    以青魚爲首的一衆丫鬟們頓時鼻酸,“主子……”

    溫酒輕嘆了一口氣,安慰道:“都回去做事吧,眼下要緊的,還是該把我們自己的日子過好。”

    她似乎並沒有將這場小鬧劇放在心上,衆人也都以爲,她當真能應對宋寧兒帶來的麻煩。

    直到傍晚,赫連昭忽然帶着重兵,將醫館給團團圍了起來。

    幾日未見,赫連昭俊臉上再沒有了之前的鬱結,意氣風發的從馬背上翻身而下,大步跨進了醫館內。

    跟隨着他一起來到醫館的宋寧兒,也從馬車裏下來,搖擺着腰肢再次進入醫館。

    溫酒正在撥弄算盤,看到兩人,隨手將算盤丟到一旁,不耐道:“你們來幹什麼?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宋寧兒過去挽着赫連昭的胳膊,幸災樂禍道:“宋漣漪,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溫酒似是不解,皺了皺眉頭,“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來人啊,把他們趕出去!”

    宋寧兒笑了,滿臉怨毒道:“宋漣漪,你給父皇開的藥方裏,多了一味草藥,害得父皇吐血暈倒!昭哥哥是受了父皇的命令,前來捉拿你下天牢的,你該死!”

    溫酒大驚失色,“不可能!我給皇上開的藥方,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可能會出錯!一定是你們陷害我,我要進宮面聖!”

    她拎着裙襬,慌里慌張的想要往外衝。

    沒走兩步,便被赫連昭一把抓住了胳膊。

    溫酒掙扎,“你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我要進宮伸冤!”

    這麼久以來,赫連昭還是頭一回看到她這失去理智的模樣。

    大概是見慣了平時溫酒從容冷淡的樣子,赫連昭的心底竟然掀起了絲絲波瀾。

    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尤其是這半年來,他經常出入醫館討好溫酒,對溫酒的關心幾乎是成了下意識的反應。

    他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要幫她!

    不過,赫連昭很快便將這絲異樣的情緒壓了下去,沉聲道:“宋漣漪,你涉嫌謀害父皇,罪無可赦。念在你曾是父皇救命恩人的份上,本殿下給你三分薄面,先將你收押天牢,待父皇清醒後,再另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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