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離開小空間的時間,甚至比原主還早了十年。

    玄武大陸靈氣稀薄,修士大多數都是元嬰期以下,達成出竅期的寥寥無幾。合體期的修士更少,沒記錯的話,這個時間點,蒼昊珺已經是合體期修士,還加入了一個門派,成爲長老,收納了不少年輕弟子。

    合體期往上有渡劫期,大乘期。蒼昊珺所屬的門派便有兩個渡劫期長老,至於大乘期,那已經是傳說中的人物了,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再出現過。

    溫酒現在的境界是合體期,和蒼昊珺持平。但她的境地是實打實的廝殺出來的,若是對上蒼昊珺,她有信心能將蒼昊珺揍趴下。

    既然實力允許,那自然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溫酒從小空間出來後,直接在最近的城鎮兌換了從小空間裏獵殺出來的獸丹。

    她換了一筆鉅款後,逛了半天街,給自己換了一身打扮就開始找兒子去了。

    距離她兒子出生,已經過去了六十年。玄武大陸的修士血脈成長得都很慢,按照原著的記載,這會兒兒子的外表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形態。

    溫酒表示,十五六歲就很妙。好在她在空間裏多呆了幾十年,不然她提前出來去帶奶娃娃,是真的夠嗆。

    她被蒼昊珺擊殺前,曾在兒子的身上打下一道印記。循着印記,溫酒來到了玄武大陸最偏遠的一個小鎮上。

    她抵達小鎮時,小鎮上正好有門派大選。無數的少年孩童涌向了城鎮廣場,測試自己的修煉天賦。若是有根基好的,會被來到鎮上的修士帶走,從此踏上修仙路。

    “若是我能被凌霄宗選上就好了!凌霄宗可是玄武大陸的第一修煉門派,門下弟子無數,一旦被選中,便是當個外門弟子我也願意!”

    “白日做夢吧你?凌霄宗選弟子的標準如此之高,我們這種小城鎮出來的,怎麼可能被選上?倒不如去歸一宗,好歹他們的標準沒那麼嚴苛!”

    “凌霄宗也不是每一個長老都那麼嚴苛的,蒼昊長老從不會因弟子是小地方出來的,便拒絕收徒!我若是有靈根,我必定會去凌霄宗!”

    “蒼昊長老的確令人崇敬!據說他原本也是從不知名小鎮出來的修煉天才,曾與他的妻子一同闖蕩玄武大陸,留下無數美談。只可惜,蒼昊長老妻子難產故去,蒼昊長老悲痛過度,從此不再遊歷大陸。若不然的話,說不定我等也能見一見蒼昊長老的尊容啊!”

    “自古情深最傷人!蒼昊長老對亡妻的感情,實在是令人羨慕。若我是他的妻子,能被他如此惦記,死也是甘願了!”

    “……”

    關於蒼昊珺的誇獎源源不絕。

    溫酒踏風而來,仙氣飄飄的落在了廣場的正中央。

    廣場上有不少招收新弟子的修士在,看到溫酒,還以爲她是哪個門派的長老,恭恭敬敬的過來見禮。

    “歸一宗外門弟子修一見過長老。”

    “無花宗蒼山弟子雋星見過長老。”

    “道門弟子袁志見過長老。”

    “凌霄宗蒼昊山弟子云亭,見過長老!”

    幾個修士齊刷刷拱手,朝着溫酒拜了拜。

    溫酒隨意點了點頭,“嗯。”

    她目不斜視的從幾個修士的旁邊走過,朝着廣場的最角落走去。

    那小塊地方里,簇擁着不少髒兮兮的乞丐。

    廣場上的喧鬧,似乎和這個小角落裏的人無關。

    一個瘦瘦小小的乞丐,被其他人圍在正中間拳打腳踢。

    “就憑你,還想去參加靈根測試?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大街上的狗都比你高貴,你就是一個沒爹沒孃的怪物,那些門派是瞎了眼纔會要你!”

    “就是!你說你都當了這麼多年的乞丐了,不長個兒也就算了,怎麼連腦子都不長!哦——我知道了,你們怪物就是這樣的,腦子和身體都不會發育!真該讓那些仙長們把你這妖孽給殺了,免得髒了我們小鎮的地兒!”

    “嗤!什麼癩蛤蟆都想喫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樣。你若是有靈根,那我就去把我腦袋砍下來給你當椅子坐!”

    “別和他廢話了,揍他!”

    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乞丐們一擁而上,朝着那瘦弱的少年乞丐撲了過去。

    少年乞丐驚慌失措的從人羣中撞出來,一邊抱着腦袋,一邊瘋狂逃竄,“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你們別打我!”

    他跌跌撞撞的,顧不得看路。猝不及防,便撞到了一個香噴噴的懷抱裏。

    追在後面的乞丐們看到被他撞到的人,大驚失色,噗通噗通的跪下求饒。

    “仙長饒命!”

    少年乞丐猛地擡頭,入眼是一張漂亮精緻到了極點的美人臉,梳着婦人的髮髻,明眸皓齒,一雙眼睛溫柔又親切。

    “對,對不起……”

    少年乞丐臉一紅,無措的低下頭來。

    仙長一向尊貴,最不耐煩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打交道,他竟然撞到了這仙長的身上,還弄髒了仙長的衣裳,他、他的死期到了!

    少年乞丐哆嗦着想跪下。

    死,對他而言既是解脫,亦是恐懼。

    他在這個小鎮上活了六十年,身體自從十六歲起便停止生長。與此對應的,他的心智似乎也停留在了十六歲,哪怕現在他的實際年齡已經是六十歲了,卻還是無法像鎮上的同齡人一般,對生命生出諸多感悟。

    六十歲的他,甚至找不到養活自己的辦法,只能每天在鎮上游離,當一個乞丐。

    他活得太久,也太另類了。鎮上的人們都當他是怪物,無論大人小孩,貧窮富有,所有人都對他極其排斥,恨不得他馬上去死。

    可他的命硬的很,無論這些人怎麼折騰他,他都活得好好的。

    少年私心曾想過,也許是上天看他自小被父母拋棄,所以可憐他,給了他一個和常人都不同的命格。

    他一直是這麼以爲的。

    可現在他冒犯了仙長,哪怕是命再硬,應、應該也是到頭了!

    少年悲慟的閉上雙眼,雙膝下屈。

    “小凡是要跪孃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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