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略一考慮,點了點頭,“成,我馬上去找人。”

    里正來去匆匆,很快就離開了溫家。

    等他走後,溫酒將院子的門鎖好,去了一趟作坊。

    次日清晨一大早,里正便帶着幾十個健壯的村民,來到了溫家。

    溫酒考察了一下村民們的身體素質後,便帶着村民們來到里正圈好的後山,開始建磚窯。

    同時,作坊也沒有停止運轉。溫小姑和姑丈回到了原來居住的村子裏,找了一批信得過的人過來,繼續擴大作坊。

    一連半個多月過去,溫酒的磚廠建好,開始了運作。燒出來的第一批青磚,被她用來建房子。

    房子選址就在作坊的旁邊,因着青磚稀奇,一開始動工時,還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所有人都對青磚驚奇不已,嘖嘖稱奇的同時,便也將消息給傳了出去。

    等溫家的宅子做好了地基,便有不少富商來找了村裏,要買溫酒磚廠的青磚。

    溫酒接下來幾十筆訂單,原本心裏惴惴不安的村民們,看到訂單,都激動得不得了,愈發的努力燒磚。

    村子裏大部分人都過得充實而忙碌,唯獨二丫一家彷彿遊離在了這些喜事之外。

    牛叔和二丫之前想要趁着人少欺負溫桃的事,不知怎麼傳了出去,村裏人都不是很愛搭理這對父女了。

    再加上厲柏瑜來路不明,不少人都覺得他會給村子帶來禍事,對二丫父女便更是排斥。

    就連磚廠招工,里正也沒考慮過牛叔。村裏幾乎每一戶都有人去了溫家的地盤工作,唯獨牛叔被遺忘了似的,仍舊在村口趕着牛車。

    也好在,溫家的產業發展起來之後,村民們手頭寬裕了,溫家每上工五日便能休息兩日,這兩日裏,村民們都很樂意到鎮上去逛一逛。

    牛叔的生意因此變得很難,只是他卻始終覺得不得勁兒。坐車的村民們經常湊在一起聊起溫家來,言辭間對那幾個孩子充滿了敬佩。

    對於溫家的財富,村民們只有羨慕,卻並無嫉妒。他們受到了溫家的惠澤,對於溫家的四個孩子很是認可。

    可那些誇獎溫家的話,聽在牛叔的耳中卻是無比的刺耳。

    溫家哪兒哪兒都好,那之前溫家落魄的時候,怎麼不見這些人拉那幾個小野種一把?

    如今倒是誇起那幾個小崽子的好來了,還特意跑到他這兒來誇,分明是說給他聽的,想要藉機羞辱他!

    牛叔越想,就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因此一路上臉色都沉沉的。

    村民們還奇怪,好端端的他擺出了一副臭臉,問他怎麼了。

    牛叔皮笑肉不笑的答道:“你們人人都說溫酒溫桃好,可兩個姑娘家整日拋頭露臉,沒個正行。天天和男人打交道,日後還有誰願意娶她們?”

    村民不解道:“咱們村裏的姑娘還有不拋頭露面的?爲了生計,哪家的姑娘還能當大小姐啊?牛叔,你這話就很不講理,就連你們家二丫也經常出去和男人們打交道吧?而且,二丫還真帶了個男人回去!”

    二丫找了個童養夫回來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私下還說過,二丫連人家的來歷都不知道,就這麼認定了終生,將來若是有什麼事,還是會害了她自己!

    牛叔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女兒不好,吭哧一聲,怒道:“那怎能一樣?我家二丫再怎麼的,也是規規矩矩的丫頭!厲柏瑜是我家二丫從小定親的未婚夫,只不過以前都在老家,最近才被接了過來!”

    村民們還能不知道他們家的事嗎?

    當即笑了笑,“行了,我不和你爭論。二丫要是真有那樣的未婚夫,也是你們牛家的福氣!不過人家溫酒和你們二丫不一樣,溫酒就算是沒人娶,這輩子咱們也比不上她!”

    牛叔皺了皺眉,厭煩的甩了甩鞭子。

    村民們的話,彷彿是在說,二丫比不上溫酒似的。

    直到了鎮上,牛叔的臉色也沒有好轉。看着村民們下了牛車,也沒說在哪裏等他們,直接就調轉車頭走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去,合計着最近牛叔的脾氣似乎是越來越差了,好似他們欠了他銀子似的。

    明明他們纔是花錢的,怎麼在牛叔哪裏,倒像是欠賬的。

    幾人私下嘀咕,乾脆去鎮上買了一輛牛車,回頭再也不要坐牛叔的車了。牛叔的車不僅貴,而且還不舒坦,偶爾碰上牛叔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要捱罵。

    他們手頭寬裕了,可不願意再忍這惡氣了!

    牛叔還不知道村民們的打算,徑直回到家裏。

    一進門,便瞧見二丫正捧着臉,癡癡的盯着厲柏瑜看。

    牛叔大步走過去,沒搭理厲柏瑜,怒聲道:“二丫,你過來!”

    二丫回過神來,瞧見牛叔的臉色極差,乖乖的跟着他走到一旁去。

    牛叔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因爲你,丟了多大的臉面?人家都拿你和溫酒比,你怎麼就那麼不頂事呢!”

    二丫無辜道:“阿爹你這話就不對了,這怎麼能怪我呢?要怪你就怪溫酒去啊,誰知道那賤丫頭是哪兒來那麼多手段,把村子裏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牛叔氣悶,不得不承認二丫說的很對。

    他咬牙切齒,滄桑的臉上滿是嫉妒,“怎麼好事都輪不到咱們家?要是咱們家能像溫家一樣,我也不至於受那些鳥人的氣了!”

    有一件事,二丫心裏已經謀劃很久了。

    聽到牛叔的抱怨,二丫壓低聲音,“阿爹,我有一個辦法,能讓咱們家變得和溫家一樣!阿爹你要不要聽聽?”

    牛叔心念一動,回頭看了厲柏瑜一眼,拉着二丫走得更遠,父女兩人嘀咕起來。

    厲柏瑜渾然不覺似的,仍舊安靜的坐在院子裏,只是餘光不停的往父女兩人的方向瞥。

    他將二丫的計劃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嘴角意味不明的勾了勾。

    看來,這半個月的忍耐,很快便要結束了。他再也受不了花癡的二丫了!

    與這等粗俗的鄉下村姑生活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身上都沾上了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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