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司宸厭惡地甩開她的手,“屠四,過來!”
侍衛屠四馬上過來,推着屠司宸的輪椅,來到牀前,將他扶到牀上坐着。
結果屠司宸剛坐下,就被底下的花生給咯到了,怒聲吼道:“什麼東西?誰放了什麼東西在被子裏?”
溫酒弱弱地解釋道:“王爺,成親的時候,被子裏本來就是要放生的花生的。我們鄉下,不僅會放花生,還會讓新郎官和新娘喫生餃子呢!”
屠司宸不想聽溫酒提什麼鄉下的規矩,一把將被子掀開,暴躁地把上面的花生全掃到了地上。
隨後,伸手摸到了牀頭的花瓶,舉起花瓶朝着溫酒的方向砸了過來。
溫酒翻了個白眼,弱質纖纖地驚呼一聲,朝着旁邊倒去。
花瓶擦着她的頭髮,砸到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溫酒眸中掠過一抹冷意,嘴上卻是驚恐地低呼:“啊——”
屠司宸以爲花瓶砸中了她,心底的戾氣減少了幾分,厲聲道:“滾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溫酒擦了擦眼角,似乎是被屠司宸的冷漠和暴戾給嚇到了,一轉身,嚶嚶嚶地跑了出去。
不過,她並沒有如同原主一般,乖乖地在門口跪下,而是拎着裙襬,跑到了大廚房。
一整天沒喫東西,早就餓得慌了。
廚房的下人們看到溫酒,臉上紛紛詫異。
但還未等他們開口問,便見溫酒低聲道:“王爺餓了,讓我過來給他找點喫的。”
下人們不敢怠慢,將準備好的膳食端給了溫酒。
溫酒端着香噴噴的飯菜,走出大廚房,找了個清靜的地方填飽肚子。
等她喫飽了,太醫才趕到了王府中。
溫酒回到了院子裏,站在窗邊,滿臉擔心地看着裏面爲屠司宸診治的太醫。
不出所料,太醫也診斷不出,屠司宸突然變瞎的原因。只能滿頭大汗地建議,讓屠司宸好好休息,說不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身體出現了異常。
屠司宸大發了一通脾氣後,不得不接受自己變成一個瘸子之後,眼睛還瞎了的事實。
溫酒等他發泄完了情緒,才從窗戶探進來一顆小腦袋,問道:“王爺,今晚要我在房裏守着你嗎?我保證不靠近你的牀,就在這裏盯着。萬一你有什麼不便,我馬上就能過來服侍你!”
屠司宸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瞎了的事情,又不能讓侍衛徹夜守在房中,略一沉思後,發現溫酒竟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他冷着臉點了點頭,“可。”
溫酒繞到門口,走進房中。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溫酒殷勤地跑到牀前,“王爺,需要洗漱了嗎?不如我幫你呀!”
屠司宸厭惡道:“滾開!本王不需要你幫!”
他揚聲叫了屠四,由屠四攙扶着去洗漱了。
溫酒笑眯眯地盯着他離開的方向,等人消失不見了,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冷嗤一聲。
看來對待這個男主,以退爲進這一招就很合適!
房中只剩下兩個人,溫酒這一身厚重的喜服還沒脫下來。
她轉了轉眼珠子,爲難道:“王爺,我能不能先去洗漱啊?我這一身汗味,只怕會薰到王爺呢!”
她不說話,屠司宸還不覺得有什麼。
一開口,倒似乎真的在房中聞到了汗味似的。
於是只能冷着臉,給了溫酒半刻的時間去洗漱。
溫酒愣是拖到了半個時辰後纔回來。
屠司宸冷着臉,想要訓斥,溫酒卻又主動認錯,態度好得不得了。
屠司宸只能憋着一口氣睡了過去。
等他睡着了,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的溫酒,才走到牀邊,揚手撒了一把藥粉。
確定屠司宸在藥物的作用之下,不會醒來後,她伸手拽着屠司宸的袖子,將人丟到地上,轉而嫌棄地拍了拍被褥,舒舒坦坦地躺了上去。
系統看着她這一系列操作,已經徹底的麻木了。
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道:“宿主,你這樣很崩人設!要是半夜有誰進來的話,你的任務就要失敗了!”
溫酒躺在柔軟的牀榻上,淡定道:“你覺得王府裏,會有哪個不長眼的,來打擾主子們的新婚夜?”
瘋子嗎?
系統雖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私心卻也覺得,不應該再縱容宿主這種囂張氣焰!
設定讓宿主維持原主的人設,不是爲了讓別人看的,而是爲了讓男主過得舒坦一些。免得因爲宿主的放肆,飽受折磨。
但很顯然的,現在男主並沒有享受到什麼便利。反倒是宿主,人前溫溫柔柔,人後簡直比前幾個小世界更過分了!
那這規則,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系統一板一眼道:“宿主,請你遵守規則。要不然的話,我會如實將你的情況告知主系統,你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我想宿主應該也不想因爲這點小事,影響了美好的心情,對吧?”
溫酒沒分給它一個眼神,“你可以試試。看看你的主系統,到底能不能給我嚴厲的懲罰。再者,現在影響我美好心情的,還不是主系統所謂的懲罰,是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的你!
看到地上的那個男主了嗎?再廢話一句,我馬上原地送走他哦!你知道的,我要弄死他,就和掐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系統一噎,被氣得吱吱吱直冒電流。
但誠然,它不敢挑戰宿主的底線。
因此,只能憤憤不平地閉上了嘴巴,盯着溫酒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怨念。
溫酒冷嗤一聲,翻了個身,舒舒坦坦地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天剛破曉時,溫酒自然醒來,將地上的屠司宸丟回牀上,走到椅子上坐下,趴在桌子上繼續睡個回籠覺。
一個多時辰後,牀上的屠司宸幽幽轉醒。
第一反應,是渾身痠痛,猶如在堅硬的地板上躺了一晚上似的,身體變得硬邦邦的。
他活動了一下雙手,能聽到骨頭髮出的咔嚓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