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小花委屈地咬了咬嘴脣,“那宋哥哥和她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她去府城要宋哥哥陪着,她又不是沒長腿!”

    宋居鈺看了溫酒一眼,一時無言。

    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和溫酒之間的關係?

    無奈,只能揉了揉眉心,“總之,她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好了,我娘在找你,你先進去吧!”

    離小花怎會聽不出他的敷衍和搪塞,跺了跺腳,委屈巴巴地回去了。

    宋居鈺打量着溫酒的神色。

    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宋夫人同意了嗎?”

    宋居鈺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點點頭,“同意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溫酒神色不變,不緊不慢道:“即刻出發。”

    宋居鈺微愣了一下,“好。”

    溫酒和宋居鈺來到鎮上,買了一輛馬車,順便還僱了一個車伕。

    前往府城的一路上都是城鎮,並不需要擔心食宿的問題。溫酒只帶上了自己從山裏帶下來的獵物和些許銀兩,便出發了。

    一路上,她與宋居鈺都保持沉默。兩人並未有太多的交流。

    宋居鈺倒是想和她搭話,只是每次溫酒不是不迴應,就是隨便敷衍幾句。

    宋居鈺看在眼裏,知道溫酒大概是沒什麼心情和自己廢話,也就不再多事了。

    當天三人在隔壁鎮的客棧住了下來。

    隔壁鎮較爲貧苦,三人的馬車進城,還引起了一陣圍觀。

    鎮上只有兩三家客棧,宋居鈺自詡是做主的大男人,挑了其中一家看上去不是太奢華,掌櫃的夫妻自己經營的客棧。

    溫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認真地問道:“你確定,你要住在這家客棧?”

    宋居鈺抿了抿薄脣,點點頭。

    溫酒看他一臉堅決,聳了聳肩,由着他去了。

    掌櫃的很熱情,不僅親自幫車伕將馬車綁好,還搬出了乾草餵馬。

    他夫人笑容滿臉地帶着溫酒和宋居鈺上樓,打開三間客房。

    客房裏收拾得很乾淨,每一寸地板都被擦得一塵不染。

    宋居鈺對着溫酒拋去了一個自信的眼神。

    等掌櫃夫人下去之後,自得解釋道:“我選這家客棧,是因爲他們家是幾家客棧裏,收拾得最乾淨的一家!而且他們夫妻看上去也體體面面的,剛纔我們第一次路過時,他們還朝着我招手了!”

    溫酒垂下眼簾,眼底含着幾分寒意。

    年輕人,到底是太自信了!

    “希望你的選擇能讓你高興。”溫酒別有意味道。

    她挑了一間客房進去,關上門。

    空氣裏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如今這世道,還能遇到幹這種勾當的人,也是少見了!

    不知把人給抓住了,能不能到衙門換點賞錢!

    晚上,溫酒沒有喫客棧提供的晚飯,而是出去逛了一圈,隨便湊合了一頓。

    不得不說,這鎮子也實在是貧苦得令人心寒。四周的土地都不適合耕種稻田,百姓們只能往別的城鎮跑,去幹苦力來掙錢。

    走在路上,甚至沒有遇到幾個年輕人。

    溫酒在一家看上去就不怎麼樣的餛飩攤坐下。

    賣餛飩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

    將溫酒的餛飩端上來之後,老人家並未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這位姑娘,你要不還是換一家客棧住吧?你們住的那家客棧……不太好。”

    溫酒歪了歪頭,佯裝不解,“爲什麼?”

    老人家小心翼翼地往客棧的方向瞥了一眼,怕被什麼人看到似的,含糊道:“總之,你還是換客棧好了!”

    溫酒沒多說什麼,客客氣氣地和老人家道了謝。

    餛飩的味道實在算不上太好,溫酒喫完後,給老人家多留了半兩碎銀子,壓在了餛飩碗的底下。

    回到客棧裏,宋居鈺和車伕已經喫飽了,正坐在客棧的大堂裏消食。

    掌櫃夫妻和他們搭話,看上去一副熱情又好客的模樣。

    見溫酒進來,掌櫃夫人飛快起身,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擦了擦手,“溫姑娘過來喝盞茶吧!聽宋公子說,溫姑娘還是個能人,這次也是溫姑娘做主去府城!您可真大膽,不像我,我一個人連出門都不太敢的!”

    溫酒抿了抿脣,瞥一眼宋居鈺。

    宋居鈺俊臉上含着笑意,似乎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溫酒默了默,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腦殘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跟着掌櫃夫人,來到桌前坐下。

    掌櫃夫人笑呵呵地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茶香嫋嫋,飄起的輕煙也帶着香氣。

    宋居鈺挺直了腰,給溫酒介紹:“嘗一下掌櫃的親手泡的茶,香得很!”

    溫酒白嫩的手指捏着茶杯,黑眸掃向同樣笑眯眯的掌櫃,冷嘲一聲,“親手泡的茶?”

    掌櫃的解釋道:“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茶葉,雖說比不上什麼上好龍井,但味道也不錯。溫姑娘嘗一口,保管你日後還想再來我們客棧!”

    宋居鈺跟着勸道:“你嘗一下,真的很好喝!”

    溫酒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好吧!”

    她似乎很無奈,端起茶杯來,抿一口茶。

    入口的香氣愈發的濃郁,倒顯得不太正常。

    不過,溫酒面不改色,看上去仍舊是一副淡定模樣。

    好一會兒過去,宋居鈺和車伕似乎都困了,打起了呵欠。

    三人上樓,各自回到客房中歇下。

    晚上,整個鎮子都安靜得過分。

    兩道黑漆漆的人影,摸到溫酒房間的門外,小心翼翼將門打開。

    月光照映下,黑影手中赫然是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躡手躡腳地往牀榻的方向走去。

    纖瘦的影子一把掀開蚊帳,一菜刀砍向牀上隆起的被子。

    和預想中的感覺不同,菜刀像是砍在棉花上。

    黑影一把掀開被子,在裏面發現一個枕頭。

    “那賤人不在這裏!”

    黑影的聲音,正是掌櫃的。

    掌櫃夫人的半張臉露在月光下,冷沉地磨了磨牙,“不可能!我親眼看到那賤人喝茶了,她不可能跑得掉!”

    掌櫃的冷冰冰地掃視一圈四周。

    忽然,一陣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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