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夫人回過頭來,警惕地盯着落在身後的人影,雙手握緊了菜刀,強撐着問道:“你,你是誰?”
溫酒從暗色中走出。
掌櫃夫人的瞳眸狠狠一震,“怎麼是你……你怎麼會……”
溫酒一雙眸子緊緊地攝住她,眉梢微微一挑,語氣冷漠,“很奇怪?”
掌櫃夫人咬緊牙關。
當然奇怪!
她在熱茶裏下了足量的藥,就是一頭牛,也該是被放倒了!
可這女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溫酒擡腳,朝着掌櫃夫人逼近。
掌櫃夫人連連後退,沒忘記剛纔她那一腳踹的,掌櫃的現在還鑲在牆上。
有史以來,她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強勁的對手,不可輕敵!
溫酒沒靠近一步,掌櫃夫人便後退一步,直到後背都貼在了牆上,胡亂揮舞着菜刀,“你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你!”
溫酒腳步微微一頓,輕輕地嗤笑一聲,漫不經心道:“你原本……不就是打算殺了我嗎?只是你們沒有成功罷了!”
掌櫃夫人的呼吸猛地一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這女子是怎麼看穿他們的計劃的!
“你們這客棧是黑店吧?死在這家客棧的人應該不少,所以纔會收拾得那麼幹淨!這鎮上的其他兩家客棧,一家比一家破,唯獨你們家,倒不像是缺銀子的樣子。這底下埋了多少外鄉人的屍骨?”溫酒的眼睛清清冷冷,說出口的話,讓掌櫃夫人心底一寒。
她狡辯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酒擡眸,淡淡地看着她,聲音冷淡而渺遠,“不知道?很好。那我可以揍到你知道呢!”
話音落下,她身形一閃。
掌櫃夫人甚至沒看清她是怎麼動的,手上的菜刀就已經被她抽出,從窗戶甩了出去。
溫酒掐着掌櫃夫人的脖子,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素手將人高高舉起,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啊——”
一聲慘叫從客棧裏傳出。
路過的打更人嚇得一哆嗦,面色複雜地擡頭望客棧的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幽幽一嘆,“又一個……”
……
次日清晨。
宋居鈺是被慘叫聲驚醒的。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便急匆匆地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
剛出門,就看到兩個人倒吊着掛在樓梯上。
宋居鈺揉了揉眼睛,那兩人鼻青臉腫,渾身都沾滿了血跡,但依稀能看出是掌櫃的和掌櫃夫人。
宋居鈺心下一驚,連忙跑過去,想要將二人解救下來。
“你確定要救這兩個殺人犯?”
一道溫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宋居鈺猛地擡頭,才發現溫酒正坐在頭頂的樑柱上,雙腿疊在一起,懶洋洋地看着他。
被倒掛着的兩個人聽到她的話,可憐巴巴地搖頭,懇求地看着宋居鈺。
宋居鈺心生不忍,“溫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掌櫃的昨日還給我們泡了茶,怎麼可能是什麼殺人犯?別開玩笑了,快點把人放下來!”
掌櫃的臉上滿是恐懼,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似的。
這、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爲什麼連他們埋屍的地方都知道?!
宋居鈺猶豫了一下,想着去後院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若是沒挖出東西來,還能證明溫酒看錯了。也該是讓溫酒明白,往後不能再衝動行事,最好是聽他的安排!
宋居鈺率先往後院而去。
車伕滿臉複雜地看了被倒掛着的二人幾眼,擡頭向溫酒道謝,“多謝溫姑娘救命之恩!”
他走南闖北也算是見多不少世面了,往常他若是出遠門,在外頭住着,從沒有像昨晚睡得那麼沉的。而且客房裏還有一股怪味,這客棧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只是沒想到,最先看穿客棧掌櫃把戲的,竟然不是那位看上去穩重妥當的小公子,而是這話少的溫姑娘!
溫酒勾了勾脣,“不用客氣。”
車伕笑了笑,往後院去了。
不過半刻,後院便傳來一聲驚呼。
宋居鈺跌跌撞撞地跑回來,驚恐道:“溫姑娘,快去報官!後院有屍骨,有很多屍骨!”
溫酒慢條斯理地從樑上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清冷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宋居鈺的臉,“報官沒有用。”
這個鎮上的人,連賣餛飩的阿婆都知道,客棧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客棧還是存活了這麼久。可見是鎮上的衙門有意在縱容!
既然如此,報官是沒用的了。說不定還會被衙門被反咬一口,將他們給拿下!
宋居鈺有些六神無主。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既然報官無用,那他們豈不是隻能把這兩人給放了?
跟在後面的車伕低聲道:“報官沒用,就把他們帶到府城去。府城的大人們總該管管!”
後院的屍骨不下於十具,這兩人心狠手辣,必須受到懲罰!
溫酒讚許地看了車伕一眼,“我正有此意!”
她從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割斷繩索。二人從半空砸下來,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隨即,溫酒一手提一個,丟到馬車裏捆好。
趁着鎮上大部分人都沒醒,三人離開鎮子。
經過了這件事,宋居鈺再也不敢強出頭了。路上什麼都聽溫酒的!
不聽也不行,那掌櫃的和他夫人倒是想要忤逆溫酒的意思,可每次剛醒來不久,又被溫酒給一拳頭揍暈了過去。
宋居鈺甚至不知道,溫酒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力氣。
兩天後,一行人抵達了府城。
宋居鈺和車伕押着掌櫃的和掌櫃夫人去報官,溫酒則是摸出自己炮製好的東西,往權貴聚集的地方而去。
熊掌熊膽都是稀奇東西,溫酒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敲了門。
得知她有熊掌熊膽以及皮毛等一應好東西,而且這些好東西還是她親自獵下製作後被管家恭恭敬敬地將她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