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筆筒中取出了一支筆、用筆在桌子的本上寫寫畫畫——
筆尖將紙張劃開了長長的一道……
“唔嗯、很獨特的解壓方法呢。”柴郡貓笑道——
“嘁。”楚殤離扯了扯嘴角。
“您是在蔑視我麼？還是說——”
“並不是在蔑視、我只是在話語中找到了漏洞所在，就忍不住發出了這種聲音。並沒有想要鄙視任何人的意思——當然啦、我也只會對你解釋。對於其他人、或許讓他們誤解反而對我比較有利……”
“包括蘇皖在內麼？”
“……”楚殤離挑了一下眉：“爲什麼會忽然提到這個名字？果然蘇皖的敏銳也不是平白無故的——也和你有什麼內在的關聯麼？”
“沒有——但是、如果她願意和我有什麼聯繫，我大概會很愉快吧。”柴郡貓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來：“請吧、我很想聽聽，您方纔到底在我的話語中挑出了怎樣的漏洞？”
“野心——如果她真的隱瞞了能夠掌握時間的祕密，也就沒有必要幫助帝國的上層來構建他們想要的歷史了——”
“啊、這個麼？這個比起漏洞，不如說您思考的盲點合適一點吧？”
柴郡貓的臉在屏幕前一閃而過——一閃而過的鏡頭中，她似乎是在擺弄着自己的頭髮。
但是、也有可能是看錯了——
“野心。”
柴郡貓輕聲道。
“野心？”
“嗯、沒錯，就是野心——”柴郡貓笑道：“難道您是那種，認爲奴隸會一直甘心做奴隸的想法的人嗎？”
“可是、您又如何解釋您終究還是揮起刀刃殺死了楚墨吟小姐的事？”柴郡貓慢悠悠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您也是個相當溫柔的人哦。逆來順受的那種，那麼、到底是什麼讓您變成了嗜血的類型呢？”
“嗜血……？”楚殤離扯了一下嘴角：“其實我也只殺了一個人而已，殺了一個人、也能夠被稱作是嗜血嗎？”
“並不能。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您始終抱着殺戮之心。大概是把一個人殺了幾千次、幾萬次——在這個過程中非但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目標——哪怕是殺人魔的殺意，也不見得會有您那樣強。所以、說您是嗜血是沒有問題的吧——”
筆記本電腦上出現了一個“↓”的箭頭，位置正好正對着柴郡貓送給楚殤離的那把匕首上。
“那把匕首上，到底沾染了多少條性命呢？如果不把人計算在內的——甚至其中還有並不能作爲食材使用的、陪伴型動物。您爲了讓自己的內心硬起來，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呢。”
清脆的響指聲：“那些都是清清楚楚列在清單上的。如果一直都凝視着深淵、會被深淵同化；一直都和一羣有野心的人在一起、自己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沉迷於野心中的傢伙。母親大概就是那樣——或許她最開始的目的還是非常高尚的，可是，後來她就完全變成了慾望的奴隸了——嘛、反正世事本來就是這樣的……不變成某一個人的奴隸，就得變成某種慾望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