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患者問顧南夏。
顧南夏對他說:“是的,甜的話,木糖醇一類可以喫。一些碳化化合物含量高的,像土豆之類也不宜多喫。而且要少食多餐。定時監測血糖。自己家裏也備有血糖儀吧?”
患者點點頭,又問:“醫生,那我能喝純牛奶嗎?”
顧南夏答:“能。”
患者謝過離開之後,當顧南夏洗個手,準備接診下一個病人的時候,忽地,腦袋上傳來一陣劇痛!
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只見夜幕寒不知何時衝到了她面前,將她護在懷裏。
“南夏妹妹!!——”
顧南夏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一個老大爺,拿着個石板,準備朝着顧南夏的腦袋砸第二下的時候,被夜幕寒的幾個手下衝過來攔住。
夜幕寒朝着他怒喝一聲:“你幹什麼!”
顧南夏半晌回過神來,腦袋被那個老大爺,用石板砸出了一個血腫!
老大爺惱怒地咆哮:“你們庸醫,只會草菅人命!!我兒子就是被你們給治沒的!——”
……
夜家,二房別墅。
沈闌珊正刷着手機。媒體上,正在報道一起剛剛發生在碧璽鎮的“傷醫事件。”
雖然人的臉部都打了馬賽克,但沈闌珊一看到照片,就知道是誰了。
眸色凜了又凜。咬咬牙,對坐在她身旁的夜皓文說:“爸!那個顧南夏,還真是不要臉!狐狸精一個!把幕寒哥哥迷得七葷八素的!這下對付她更難了!”
天明那天轉達的話語,令夜皓文糾結不已。
本來,夜幕寒這個人,就一直是夜皓文的眼中釘肉中刺,一直除不掉,是他的一大心病!
可,他和這個顧南夏扯上關係了不說,還爲了她,特意來警告他們二房?!
夜皓文望着一臉不甘的沈闌珊,長嘆一聲:“珊兒,夜幕寒根本就配不上你這一聲‘哥哥’!你知道麼?爲了你說的那個人,你還揚言,要把咱們二房,滅門呢!”
沈闌珊把拳頭攥得咯吱響。
遲疑片刻,對夜皓文道:“爸,你派自己的人去,很可能會引起幕寒哥哥的懷疑。那,既然如此,那我們只能換別的方式來除掉顧南夏了。”
同雅,急診留觀病區。
顧南夏因爲被那個老大爺砸傷了頭顱,以頭皮血腫和輕微腦震盪而入院觀察。
盛奕宸還在參加學術研討會,沒有回來。
顧南夏沉沉睡去。
她的夢境裏,總是浮現出一張少年的臉——
那個少年,爲什麼和盛奕宸長得一模一樣?!
少年的臉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身上,仿若被下了降頭,顧南夏不由自主地悲泣:“樂樂!你爲什麼不肯相信我……”
“樂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樂樂——”
……
少年那張俊美的臉龐,變得極度猙獰。
“顧南夏!——你就是個殺人兇手!——”
下一秒,鏡頭轉換,幾個陌生男人的臉,獰笑着,朝着她襲來……
“啊——!!不要!!!——”
“不要——!”
顧南夏喊着喊着,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
眼角邊,似乎掛滿了淚痕。
夜幕寒手裏拿着顧南夏的手機,剛好掛斷了盛奕宸的電話。
“南夏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是好傷心的樣子?”
黯然神傷了好一瞬,顧南夏看着夜幕寒,艱難地吐出了那幾個字:“謝謝你,夜幫主。”
夜幕寒用他那一貫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咳,謝什麼!你受傷了,我有必要照顧你。”
“另外,不要喊我什麼夜幫主了。如果可以,我喜歡你喊我爲‘親愛的’。”
顧南夏:“……”
夜幕寒把手機遞到她手裏:“回個電話吧,那傢伙不知多着急。都打了無數個了。喏,都上新聞了。我估計他是真的怕我去你家裏提親。”
顧南夏的語氣咬得極重:“我不是基佬。”
她把手機放到一旁。眼神微微遊離。
夢裏,那個和盛奕宸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是誰?
爲什麼會一聲醫生地喚他爲“樂樂”?
爲什麼他和盛奕宸的小名一樣呢?
爲何,如此傷心欲絕?!
……
顧南夏又再度沉默了。
霎時,夜幕寒走出病房,接了個電話。
回來之後,她對顧南夏說:“南夏妹妹,好好照顧好自己。我本想給你請一個護工的,但是你同事說不用。我現在有點事兒,不得不向你告別了。”
“嗯,你去忙。”顧南夏微笑極勉強。
夜幕寒不放心地道:“你好好注意身體。我感覺你總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談戀愛的女人都這樣啊?”
顧南夏這時候忍俊不禁:“你找個人來試試就知道了。”
夜幕寒“嘖”了一聲:“我也不是基佬。”
顧南夏:“……”
夜幕寒離開不過幾分鐘,盛奕宸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顧南夏摁下接聽鍵。
“夏夏,我的寶貝媳婦兒,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
那頭,盛奕宸又說:“夜幕寒,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顧南夏的目光深沉,“你問這個幹嘛?”
“啊,媳婦兒,沒別的,就希望你離她遠一點嘛。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能照顧你,挺難受,你不接我電話,我更難受。”
顧南夏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昏睡着的,沒聽到。”
盛奕宸的聲音愈發的着急:“要不要緊?”
看到新聞的時候,他變得揪心不已。
可是,他還在參加那個重要會議。如果貿然回來,程院長指不定會滅了他!
而且,夏夏肯定還會責備他!說他不上進。
爲了不讓夏夏失望,忍忍。
“不要緊,輕微腦震盪,觀察一下就好了。”
“你沒事兒就好。”
發現是夜幕寒在照顧她,盛奕宸能不喫醋嗎?
可是想着自己不在身邊,而夏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既然媳婦兒說沒事兒,他還能對夜幕寒怎樣?
顧南夏如今腦海裏,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張少年的臉。
爲什麼只要一想到那個夢境,就會如此絕望到幾近崩潰的邊緣?
恍如隔世般的痛徹心扉。
這是爲什麼?
“奕宸,我累了。先睡了啊。”
“嗯。媳婦兒,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顧南夏果斷掛了電話。
頭痛欲裂。
護士小張走進病房給她測量體溫時,她對小張說:“小張,能不能麻煩你叫小佟梟幫我開點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