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關切地問。
顧南夏扶額，道：“我頭痛。睡不着。”
小張馬上扶着她躺下。
“我去告訴佟醫生。馬上來。”
“好，麻煩你了。”
不一會兒，佟梟急匆匆地走進病房，對顧南夏說：“南夏姐，你怎麼了？”
顧南夏道：“我就是頭痛得厲害。你給我開點安眠藥就行。”
佟梟道：“不不不，南夏姐，你因爲腦震盪的關係，顱內壓升高，會偏頭痛。我還是給你開點兒降低顱內壓的藥物吧。那個鎮定類……”
顧南夏自己就是個有名的醫生，她自己應該也知道，安眠藥可不是隨便開的。
副作用多。
也更是爲了她的身體着想。
顧南夏知道這些同事對自己真誠的關心。便道：“好。謝謝你。”
一會兒，小張前來給她掛點滴。
小張紮好靜脈給她固定好之後，厲南訣就帶着一堆補品走進了病房。
“顧醫生。”
厲南訣是看了新聞的。經過打聽，方纔知道顧南夏住進了這急診科留觀病區。
顧南夏望着他：“都很不好意思，勞煩厲總又跑這一趟。”
厲南訣按捺住內心的焦急與煩躁。對她說道：“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顧醫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看到了那條新聞，我就擔心得不得了。那個老頭兒還真是可惡。他怎麼不去找那個庸醫，偏偏找上你。”
顧南夏道：“沒辦法，同雅的名氣太大了。”
她可不會糾結那個。
老大爺的兒子遇到庸醫治沒了。他就把滿腔的怨恨全都責備到了醫生的身上。
她也慶幸，是被石板砸破了腦袋。而不是刀子！
“盛樂樂那個人沒辦法陪在你身邊吧。”厲南訣嘲諷了一句。
顧南夏愣了愣，微笑道：“沒事兒。我們都是做這一行的。能理解。”
厲南訣又忍不住道：“別的不說，但是以我的瞭解。你還是得小心他那個人。他可是沒什麼心的。”
“可能，他對待人，得看人吧。”顧南夏道。
厲南訣一聲酸澀地笑。
顧南夏倒是真的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裏了？！
就這麼死心塌地地相信着盛奕宸？！
他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厲色。
高薪聘來的那個催眠師就告訴過他，讓他不要着急。只要找到機會接近顧南夏本人，催眠她喚醒她的記憶，也花不了多久。
而且，這次她的頭部因意外受了點兒外傷，保不準。還隱約會記起過去的一些事情。
“呃，只要顧醫生你不會後悔就好。”
“後悔？”顧南夏不解，複誦了一句。
厲南訣苦笑：“顧醫生最近可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這是催眠師告訴他的。
頭部遭受外傷，尤其是腦震盪一類，很多患者在睡夢中，都會遇到一些丟失的記憶。
顧南夏反問他：“厲總，這重要嗎？”
厲南訣這個人，怎麼給她感覺很危險？！
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爲什麼他對盛奕宸，就是不待見呢？
顧南夏默然了一瞬，對他說：“厲總，喜歡偷窺別人的隱私，可不好啊。”
厲南訣輕聲一笑：“那就是夢到了什麼。”
顧南夏不說話，也不否認。
她都懷疑自己是否得了抑鬱症！
自打醒來伊始，就一直悶悶不樂，鬱鬱寡歡！
爲什麼會那樣？
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她問：“厲總，你說，你和盛奕宸，和佟素雪，都是同學？”
厲南訣點點頭。
“我和你也是同學？”
厲南訣又點頭。
顧南夏凝着眉：“我們以前是不是在一個班啊？我大病一場，什麼都不記得！”
她和盛奕宸曾是同班同學嗎？！
厲南訣斂着目光，道：“你以後會知道的。我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我可以告訴你，當時，盛奕宸是咱們班上，年紀最小的一個。從小便是神童嘛。”
顧南夏的心微顫了一下。
他們都在一個班？！
同班同學？！
不對啊！
她印象裏，她一直在國外。老爸也告訴過她，她一直都在國外唸書。不可能在滬市！
厲南訣覺得，在顧南夏沒有恢復記憶以前，說什麼都是徒勞。他淡淡一笑，道：“哈哈，幼兒園同學說不定。”
顧南夏鬆了一口氣。
幼兒園，那更沒什麼印象了！
大三歲。上幼兒園時說不定盛奕宸都沒出生呢！
“我從有記憶開始都是在國外唸書，厲總，你沒開玩笑吧？”顧南夏的神情嚴肅。
“嘿嘿，開什麼玩笑呢。顧南夏醫生，我連你的家世背景都清清楚楚。你爸以前還是個有名的心血管內科專家呢！”
厲南訣從小就追逐着顧南夏，對那些可是一清二楚。
顧南夏又愣了愣。
“我還是沒搞清楚，我到底和奕宸，算不算同學。”
厲南訣還是那句：“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盛奕宸那個人很狡猾，隱瞞你的事情太多了。他估計也不會告訴你什麼。包括他和佟素雪之間的事。”
厲南訣本不想當這個惡人。奈何，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都好到這一步了。
令他如何不急！
聽到“佟素雪”那個名字，還是令顧南夏的心不免抽痛幾下。
那一幅《天使的盛宴》，以她作爲女人的第六感來說，要說佟素雪不喜歡盛奕宸這個人，或者是接觸的時間長了，恐怕，僅憑想象，絕對畫不出這樣一幅上乘佳作來吧？
畫中的天使，彷彿被裝上了靈魂。顯得很有生氣。
“厲總，我感覺，你好像，也有什麼事情，在隱瞞着我。”
顧南夏的眸底涌現一抹哀傷。
夢境裏少年的臉，那些個陌生男人獰笑着的臉，依稀歷歷在目的樣子。
而佟素雪的那副畫，只一眼，更是難以忘懷。
所有的種種，交織在一起，內心世界仿若是經歷了一場浩劫般地，在轉瞬間，變得滿目瘡痍。
厲南訣稍一愣神，笑着道：“顧醫生，你很聰明。只是你愛一個人時，可能會變得迷糊。”
顧南夏的聲音冷淡起來：“我不想聽你的說教。”
厲南訣無奈地攤攤手：“看吧。你被他那個人騙得團團轉。”
厲南訣的手機“嗡嗡”震動了一下。他低頭一看，脣畔邊揚起一抹不易被發現的嗤笑。
看着顧南夏，“顧醫生，你真的相信他是在老老實實的開學術研討會嗎？不如，我們現在打個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