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病了,我來探病,攔着我幹嘛?”
“剛剛的醫者說,說二小姐這病不能見人、見風,所以除了幾個伺候的下人,老夫人不許任何人入內。”小丫頭急急解釋。
哦,樣子做得挺足,這是按肺癆將病人隔離了起來了。
“哦那行,我聽祖母的,等妹妹好些了再來。”韓墨兒遙遙望了一眼正房,扯開了嗓子,“你們都給我好好伺候着,別以爲我嫣兒妹妹生了重病就可以偷懶怠慢,嫣兒妹妹病了,我沒病,她沒力氣管教你們,我有的是力氣,她病得下不了牀,我可活蹦亂跳着呢,如果有不盡心伺候的,我一定饒不了你們。”
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韓嫣兒,剛剛平復了一輪咳嗽,一聽韓墨兒這話,頓時氣血翻涌,自己明明樣貌出挑、才華出衆,卻要嫁給無權無勢的禮王,爲了擺脫這門婚事,自己以身犯險,生生受這疾病折磨,韓墨兒倒好,蠢笨如豬、一無是處,卻健健康康的在自己院子中教訓自己的下人,怎能讓人不惱,讓人不恨!
韓嫣兒正想起身發作,卻被一口痰堵了嗓子,頓時又咳嗽了起來,她趴在牀沿咳得翻天覆地,似乎要將肺咳出來一樣。好一會,她才止住了咳嗽,翻身倒在牀上,雙手慢慢緊握,眼中憤恨,韓墨兒,我看你還能張狂幾日,等你被指婚於禮王的時候,看我如何羞辱踐踏你!
入夜十分,翠柳傳來消息,太醫來過了,二小姐並非患上的是肺癆,而是一種不多見的久咳病,此病雖不危及性命,但也會傷及根本,如不好好將養,恐會減壽。
韓墨兒搖頭低笑,這祖孫三人爲了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已經不顧一切了,連性命安危都可以拿出來博。
帝后心思莫測,不是凡人可揣測的,不過允不允退婚,都和自己無關,韓墨兒撂下這廂心思,轉頭去想照身帖事發一事。
吱呀,翠柳去而復返,端着碗蛋羹推門而入:“小姐,你這一天都沒怎麼喫東西,快來喫碗蒸蛋羹。”
韓墨兒接過羹匙,一邊喫一邊思量。
“小姐,你說二小姐怎麼就看不上禮王呢,禮王長得多俊啊,我從來就沒見過那麼俊的人。是不是小姐,上次在撫順齋你不是也看到了?”
“恩恩。”韓墨兒敷衍,心思根本沒在翠柳的話上。
“現在二小姐病了,肯定如願當不上禮王妃了,那會是誰能當禮王妃呢?一定要給禮王配一個好點的王妃,不要再像二小姐那樣壞的了,要像我們小姐這樣善良、好看、有趣的女子纔好。”翠柳雙手交叉合十,眼中冒着星星,神遊而去。
“你說什麼!”韓墨兒驀然擡頭,一臉嚴正的問翠柳,“翠柳,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翠柳被韓墨兒嚇到,神遊的思緒一時無法回籠:“啊?我說什麼了?哦,我說最好給禮王找一個像小姐一樣好的王妃,小姐,我錯了,我說錯了,禮王有什麼好的,冷冰冰的,我家小姐纔不稀罕。哎,不對啊小姐,我剛剛也沒說你稀罕禮王啊,你怎麼急了?”
“別說話,讓我想想。”韓墨兒用手指豎在翠柳嘴上,止住了喋喋不休的言語。
韓墨兒的手指不斷的在羹匙上輕點,半盞茶的功夫,她拋下羹匙擡起眼簾,朱脣輕啓:“她們這是想把我換給禮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