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浮生一夢醉煙波 >第195章 真假尉遲景的較量
    已至時常情緒失控,好幾次險些釀成大錯。

    因而,清醒時的尉遲景作了決斷。

    令曹少棠代替自己在外暗中籌謀,以待起事。

    而他自己常困漳州,讓朝廷放鬆戒心。

    曹少棠終於有了自己的天地。

    雖然,行事依舊要按照尉遲景的吩咐,

    但比之以前要自由很多。

    這便如同向陽的窗子,只要微微開了條縫。

    便擋不住春風。

    曹少棠那個按捺不住的“自己”蠢蠢欲動。

    雙手已經放在了窗上,打算拼力一搏,推開那扇厚重醜陋的窗。

    尉遲景虛弱的躺在牀上,兩個丫鬟分立兩側打着扇子。

    天氣並不熱,早晚還有些寒涼。

    但架不住尉遲景心中火燒火燎,熱得心浮氣躁。

    “滾,都給我滾,怎麼這麼熱,沒用的東西。”

    兩個小丫鬟嚇得面白如紙,連滾帶爬的慌忙退下。

    丫鬟慌不擇路,忘了關門。

    門大敞着,曹少棠躬身而進。

    前幾日,因劫持武庫不利一事,尉遲景雷霆震怒,揚言要殺了嚴松與齊子睿。

    好在兩人均不在眼前,瘋病犯了的尉遲景只好殺了兩名侍女泄憤。

    待服過藥,心思如常之後,尉遲景才細細分析了其中因由。

    因而收回成命,另做了打算。

    “你來有何事?”尉遲景沒有起身,依舊歪在榻上眯着眼,拉着長聲問道。

    “主上,嚴松送回了消息,齊子睿沒跑,也沒有人接應,還被朝廷的人嚴防死守,應該不是叛徒。”

    “嗯,知道了,晾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尉遲景似是極其不屑,冷哼着說道。

    “玄武軍可有人跟蹤?”尉遲景接着問道。

    “暫時未發現有人跟蹤。幾百人一百輛馬車躲在懸崖之下也不是長久之計,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回營地了?”

    尉遲景沉吟了一會才道:“再等兩天,兩天過後如果還無異狀便回去吧。”

    “可是這些武器只夠裝備玄武軍的三分之一。”曹少棠憂心忡忡的說道,“皇子大婚,京城守備在都城之外屯兵八萬,如今光白武庫被劫,朝廷一定更加嚴防死守,我們如果只派兩萬人進入都城,一點勝算也無。”。

    “即便我們玄武軍可以一敵十,兩萬人戰勝了朝廷八萬大軍,可三關守將如知有人...謀逆,從關外帶軍最快不過月餘就能攻入都城,我們...還是沒有勝算啊。”

    尉遲景最聽不得就是“謀逆”二字。

    他一直認爲自己是真龍天子,現在不過龍困淺淵,終有一日能夠重整旗鼓,一飛沖天。

    尉遲景臉上已現猙獰,聲音陡然陰森起來:

    “少棠你這是怕我是瘋子,因而所作決斷,所行之事皆是瘋狂之舉?定沒有勝算?”

    曹少棠趕緊跪了下來,急急否認:“屬下萬萬不敢如此揣測主上,孤就是...我就是有些...”

    “孤?”尉遲景怒從中起,他從榻上微微起身,獰笑着問道,“少棠你這是當孤當慣了,自己不發號施令就不痛快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行事更周密一點,更萬無一失纔好。主上,我一心爲您,並無半點私心啊。”

    “並無半點私心?並無半點私心你籠絡孤的部下?常常刻意施恩,拿着明君聖主的做派到底爲何?”

    “我這樣做自是爲了主上。”曹少棠解釋道。

    “爲了我?他們在你那裏受了恩惠,到孤這裏卻常常受責難,長此以往,難保不生二心,你還敢說你這樣做是爲了孤嗎?”尉遲景怒斥。

    “主上,知道你我身份的就那幾個人,他們個個都是您的死忠,定不會有背主的想法的,而且我這樣做是爲了平衡他們與主上之間的關係,主上您要信我。”

    許是因爲三日前才用過藥,尉遲景今日尚算得可以掌控情緒。

    他支着身子看了曹少棠好久,才脫力一般躺了回去。

    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之後,才說:“少棠莫怪,孤前日犯病還沒有大好,今日又動了怒,才與你這樣計較的。下去吧,讓孤緩緩。”

    竟沒發怒?

    是因爲用過藥了?

    曹少棠掩下目中詭譎,並沒有退下,而是又說了句極不中聽之言。

    “主上,您是不是還有其他部署?如若沒有,我們此行必會將您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請主上三思啊!”

    驀地,尉遲景的目光再次兇狠地看過來。

    “你還在試探孤?還不放心孤的決斷?揣測孤是不是真的瘋了?好取而代之?”

    尉遲景拖着沉重乏力的身體跳了起來。

    他雙眼赤紅,指着曹少棠開罵。

    “你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替身,怎好在孤這裏問東問西,孤的決策也是你能指摘的?孤的部署也是你能知道的?”

    見尉遲景大怒,他身後的侍衛沉着臉上前了兩步。

    那是尉遲景的貼身侍衛,最信任之人。

    武功奇高,卻是個傻子。

    一生只認一主,非死不易其志。

    即便尉遲景瘋了,這人也謹遵其命。

    讓他殺誰便殺誰,砍瓜切菜。

    但,瘋了的尉遲景有個癖好。

    殺人喜歡自己動手。

    好似只有這樣才能淋漓盡致的一泄心中之憤。

    尉遲景爲保自己不亂殺誤事,清醒的時候定了規矩。

    將其佩劍掛於牆上高處,能動者只有近身侍衛。

    尉遲景殺心驟起之時,如若對象是要員重臣。

    服藥之前,任他如何索要,侍衛也不能將佩劍予他。

    如若對象是府中雜役侍女,便不要浪費那金貴的藥丸。

    殺他幾人以平燥怒,也是良藥一劑。

    人命貴賤,可見一般。

    今日,尉遲景被曹少棠三番兩次激得暴怒。

    他拿着身旁捶腿的木槌向曹少棠砸去:

    “你以爲你對孤真得那麼重要嗎?孤離了你就不能成事?孤瘋了又如何,孤愛殺人又如何?以孤之權勢,殺幾個人又如何?便是殺他幾百、幾千、幾萬,又如何?!”

    曹少棠跪在地上打着哆嗦。

    “主上,主上,等您榮登大寶,我便...便去遍訪名醫,定要把主上的病治好,讓您成爲萬民敬仰的一代仁君聖主。”

    曹少棠又擊一錘。

    他深知尉遲景聽不得“病”及“仁君”二詞。

    那是他心中最深的恐懼。

    嘉惠帝執政五載,仁君之態盡顯。

    於外,施以大國風範,化干戈爲玉帛;

    於內,休養生息,重農興商,百姓富足。

    因而,朝中不少原來保嫡派的臣子態度愈發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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