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旭伸手指着案臺上的《墨龍圖》,說道:
“少爺請看。”
正說着,孫旭捏住畫卷的兩個角。稍微一用力,把整幅畫翻了個面。
看到孫旭的舉動,姜凱微微一笑。
在心中讚歎道:
“不簡單嘛。居然知道鑑別方法。”
原本他還以爲,在場衆人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張懷空的事蹟。
現在看來。
孫旭還是知道那麼一點的。
由此看來,身爲國家級高級鑑定師的孫旭,確實有點實力。
既然孫旭有能力破解《墨龍圖》的祕密,姜凱也樂得輕鬆。索性雙手環抱胸前,站在一旁安靜看戲。
在把畫卷翻了個面之後,孫旭找來一隻水筆,沾了一點清水,在畫卷背面塗抹起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用清水塗抹之後,畫卷背面居然顯現出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張……懷……空!”
震驚之餘,孫飛宇一字一句把這三個字唸了出來。
之後腿一軟,癱倒在地。
倒在地上,孫飛宇的眼神逐漸失去焦距。
臉上一片苦澀。
張懷空這個人確實存在,並非是對方惡意杜撰。
也就意味着。
他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在古玩鑑賞的閱歷層面,輸給了同齡人姜凱。
作爲鑑寶世家的嫡系傳人,孫飛宇簡直羞愧到無地自容。
就這水平,他拿什麼爭天下第一。
怪不得父親一直反對他參賽……
見到孫飛宇跌倒在地,孫旭大驚失色,連忙丟掉手中的水筆,把孫飛宇扶了起來。
連聲安慰道:
“少爺,少爺!清醒一點,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孫家的人又不是輸不起。”
“這回輸了,下一次贏回來就好了。少爺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保鏢們此時也紛紛圍到身側,用關切的目光注視着孫飛宇,七嘴八舌的安慰起來。
然而,孫飛宇依舊雙目無神。
跟之前不可一世的樣子比起來,此時的他可憐而又淒涼。
見到這一幕,姜凱暗暗搖頭。
這就是所謂的自食其果了吧。
如果孫飛宇沒有惡意攔下他們,又要挾他們交出《墨龍圖》,就不會有後來的一系列事情發生。
對於這種蠻不講理的傢伙,姜凱沒有半分同情的心思。
他沒有上前落井下石,已經是素質極好了。
行秋和王武二人,之前可是受盡了白眼。
如今看到敵人狼狽的模樣,無不心生快意,冷眼旁觀這一切。
不過看得多了,就沒意思了。
原地欣賞了一會對手的慘狀,姜凱覺得有些無聊。
於是吩咐王武,收起畫卷,準備走人。
就在一行人剛剛踏出店門之際,一個虛弱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姜……姜凱,請留步。”
衆人驚訝的轉過頭。
之所以震驚,不是因爲驚訝有人喊住他們,而是因爲說話之人的聲音。
雖然依舊可以分辨出,叫住他們的人是孫飛宇。
但跟之前相比,孫飛宇的聲音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聲音軟綿綿的,沒有了半點銳氣。
這中間的變化之大,可想而知。
見到姜凱等人回頭,孫飛宇情不自禁的撇過頭去。
側對着姜凱,表情有些拘謹的說道:
“這次比試……”
“是我輸了。”
“不過,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姜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孫家少爺的態度會突然轉變的如此之大。
既然對方態度轉變,那麼他自然不會斤斤計較。
於是微微點頭,說道:
“你問吧,我看情況回答。”
孫飛宇吞了一下口水,目光灼灼的問道:
“你在古玩方面的老師,是哪一位?”
剛纔失神的那段時間,孫飛宇在腦中經過一番深思熟慮。
“姜凱年紀輕輕,跟自己差不多大,爲什麼有如此厲害的古玩鑑賞技術?”
孫芳老師親口所說,他自己已經是家族百年一遇的天才了。
論天賦,姜凱未必好到哪去。
因此,孫飛宇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那就是對方有一名更加厲害的老師。
所謂名師出高徒。
厲害的老師教出厲害的徒弟,在業內很常見。
孫飛宇便動了拜師學藝的心思。
於是詢問姜凱,其老師的名頭。
哪怕對方只是出於炫耀等原因,隨口一提。
孫飛宇相信。
憑家族龐大的消息網,一定能挖出姜凱老師的真實身份。
並動用重禮,拜其爲師。
從而超越姜凱,奪得未來古玩界的第一人稱號。
姜凱並不知曉對方的小心思。
不過他並沒有答應孫飛宇的請求。
原因很簡單。
錢老一生行事低調。
只是偶爾在姜凱面前提起,一直跟幾位國家高層領導保持着聯繫。
不過具體涉及哪些人脈勢力,連姜凱這個親傳弟子都一頭霧水。
在這種情況下,姜凱又怎敢透漏錢老的信息。
因此在聽到對方詢問後,姜凱果斷搖頭。
“抱歉,老師他不喜歡紛爭,常年隱居。所以不讓我在外提及他老人家的名諱。”
孫飛宇聽了大失所望。
充滿期待的面容,剎那間變得無比失望。
即便如此,他沒有跟姜凱繼續叫囂的底氣。
只能退而求其次,開始問起另一個問題:
“那好吧,我換一個問題。”
“關於那位作假大師張懷空,你還知道多少資料,可不可以跟我們詳細交流一下呢?”
姜凱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孫旭,說道:
“這位孫老爺子見識淵博,相比早就對張懷空有所耳聞了吧。”
聽到提及自己,孫旭捋須一笑:
“姜先生過獎了。”
“我只是聽老一輩人提起過張懷空這個人。”
“據說,他是一名職業作假高手。”
“每一幅模仿的古畫,都能以假亂真。因此頗受鑑賞家詬病。”
“有趣的是。張懷空製造的贗品,雖然能以假亂真,卻始終會留下一個暗門,用以區分真正的原版。”
“區分的方法,正是畫作背面遇水顯色的油墨。”
“至於張懷空爲什麼這麼做,以及張懷空的生平經歷,老夫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