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一個普通病房裏。

    胡榮生躺在病牀上,他鼻子裏還插着一根氧氣管。

    黃毛扯着他的病號服的衣領,對着緊閉着眼睛的胡榮生大吼大叫。

    “爸,你這個老糊塗,你怎麼能把廢棄工廠送給別人呢!”

    站在黃毛身邊的,還有一個穿着時髦的四十歲女人,不過這女人雖然打扮時髦,但是她身上這身衣服全是A貨。

    這女人也陰陽怪氣的對胡榮生叫道:“爸,你兒子要是今天拿不到廢棄工廠的產權,我就和他離婚了。我知道您老是裝睡,您老自個看着辦吧。”

    黃毛嘴裏吐沫星子橫飛。

    “爸,你聽到了吧,你要是不管不問,你兒子我就得家庭破滅啊。”

    黃毛一直撕扯着胡榮生,硬是把胡榮生給扯的上半身離開了牀。劉品堅實在看不下去,他衝了過去,想要把黃毛推開,但是黃毛卻一腳朝他踹去。

    “小王八羔子,你他孃的假慈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按着什麼心,我爹快死了,你肯來照顧我爹,還不是衝着我爹死後的遺產!”

    劉品堅被踹了一個趔趄,但是學生畢竟還是本分老實,沒有經歷過社會,不知道反抗。

    他只是無辜的低沉道:“我沒有!我不是爲了錢!”

    “你現在就給老子滾,老子現在親自照顧我爹,用不着你了!”黃毛用手指着劉品堅的腦門,語氣無賴而豪橫。

    劉品堅被黃毛給推搡到了大門口,劉品堅站在了門口,黃毛髮現自己居然推不出去他。劉品堅一米八的個子,黃毛不過一米六幾,之前劉品堅退讓,他不過是人老實,被欺負了也就默默接受了,但是如今他被黃毛逼到了大門口。

    劉品堅望着躺在病牀上的胡榮生,他說道:“我可以走,但你們必須保證一定要善待胡爺爺。”

    顯然劉品堅根不信任黃毛會善待胡榮生。

    “廢尼瑪的話,老子是他兒子,老子自己會好好給他養老送終。”

    此刻有人趴在門口看熱鬧,黃毛這話聽得衆人都覺得很彆扭。

    黃毛想關上病房門,但是奈何病房門口人擠得越來越多,這羣看熱鬧的人硬生生把門給擋得死死的。

    黃毛反正沒皮沒臉習慣了,他罵了幾句髒話,又回到了病牀前。

    黃毛從桌子再次拿起那份已經擬定好的合同,他把病牀給搖了起來,然後把這張合同直接擺在了胡榮生的手上。

    “爸,你就別裝昏迷,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已經解除昏迷狀況了。你趕緊趁着你現在清醒,麻利的把這份合同給我簽了。”

    擺在胡榮生手裏的合同,赫然是一份關於廢棄廠房遺產繼承的合同。

    “爸,我可是你親兒子,這個廢棄廠房你不給我,你給別人,你覺得合適嗎?”

    “爸,你說句話,別裝昏迷了。”

    其實胡榮生還真是故意閉着眼不理黃毛,他這個兒子,當初自己癱瘓在牀,無人招呼的時候,他這個兒子連一眼都沒來看過他,更別替端屎端尿的照顧喫喝了。

    胡榮生早就寒了心,心中早就不承認這個兒子了。

    此刻胡榮生被黃毛激的實在忍不住。

    胡榮生睜開了眼睛,他聲調不大,但是卻咬字清楚:“畜生,你還有臉來,你還當我是你爹?”

    “爸,瞧你這話說的,只要你把合同給我簽了,我這個當兒子立馬端屎端尿的孝敬您老,等您走了,我們還得給您置辦墳地,給您送終啊。”

    “聽你的意思,我合同要是不給你簽了,你還不準備給我送終了?”胡榮生聲調一提,眉毛一挑,神色嗔怒。

    黃毛聽的出來這是胡榮生這是氣的,他反正臉皮也厚,內心也不知悔改。

    他不耐煩的說道:“爸,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嘛。合同你就乾脆點給我簽了。”

    “你不要喊我爸!合同,我也是不會給你籤的。”胡榮生一撇頭。

    黃毛一看鼻子噴出一口氣,他也是有些上火。

    他忽然按着他的老婆,兩人直接跪在了胡榮生的病牀下。

    “爸,我們倆今天就跪在這兒給你磕頭賠罪,你要是不答應給我籤合同,我們倆

    就磕頭磕死在這裏。”

    黃毛乾脆以死相逼。

    黃毛說罷,自己就先在地上頭點地,發出嘭的一聲,這真的是用力在磕。

    他老婆悄悄問道:“真的磕啊?”

    “磕,我們往死裏磕!大不了今天我們倆就先死在我爸面前。就算死了,我也算是個孝子,至少是磕頭磕死在我爸腳下的。”

    黃毛說這話,他也不覺得自己羞得慌。就連一直在站在門口的劉品堅,也都覺得羞恥。

    兩人嘭嘭的一下下在這兒磕,每一會,黃毛就一頭是血,看來真的給磕破頭皮了。

    黃毛這次磕完後,他擡起頭,盯着胡榮生道:“爸,你看我這一頭血,這都是你逼得。”

    胡榮生直接蜷着腿躺在牀上,把頭扭了過去。

    “你今天就算是磕死,我也不會籤的。”

    胡榮生這句話剛落,黃毛磕到一半的頭忽然停在半空中。

    “老頭,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啊!”

    胡榮生沒理會他,黃毛一下子火了。

    老子今天頭都給你磕破了,你還要怎麼樣?不就沒給你端屎端尿嗎,你住養老院的錢,還是我出的呢!

    黃毛猛地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握住捏住胡榮生的手,胡榮生紮在手上的針頭立即歪斜着杵在肉裏,黃毛也不管不顧。

    他扯着胡榮生的手,然後她老婆從包裏拿出筆和紙,還有一個按紅手印的紅泥盒子。

    “你們幹什麼?我不籤。”胡榮生奮力抵抗着,然後自己的手卻被黃毛硬生生的沾上紅顏料,朝着合同上按了過去。

    “放開胡爺爺!”

    一旁的劉品堅忍無可忍,他再也無法忍耐黃毛虐待老人,他朝着黃毛衝了過去。

    黃毛一腳踹向劉品堅,劉品堅硬挺了一腳。

    “我曹尼瑪的,滾開!”

    黃毛見自己一腳沒踹開劉品堅,他惱怒的大罵了一句我曹,然後鬆開胡榮生,拿起擺在桌子上的開水瓶朝着劉品堅的腦門上砸了過去,不過也辛虧開水瓶裏的水都涼了,只是把劉品堅砸了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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