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盛怒之下,尤其是情緒的推動下,身體會做出很多應激反應,在西醫裏表現的形式爲分泌腎上腺素等等,當身體產生了這些應激反應,這酒就喝得下去。

    這在古籍裏也有記載,那是一位傷食證的患者,本來也是什麼也喫不下,但是就是被人刺激下,居然也是喝下了一碗烈酒。不過古籍裏記載,閔老只是當着故事來看,沒想到付心寒居然真的給實現了。

    此刻付心寒看着沙老。

    “我以前在江城的茶館喝茶,聽到過市民評價您和江老。說您是國家脊樑,不弓不屈,很多人說起您的故事,能說幾個小時。至於江老,則是簡簡單單一句那是個大人物,我聽說過。至於如何大(人物)?或者什麼成就,很多人一句話都點評不出。”

    沙老沒有繼續據理力爭。

    付心寒繼續說道:“無論過程,江老爺子同樣做出過很多貢獻,但是他卻沒有落得任何美譽。”

    “那你是給他姓江的打抱不平嗎?”沙老瞪着眼睛瞅着付心寒。

    此刻付心寒又給沙老續了一杯酒。

    之前沙老飲下那杯酒後,不僅沒有覺得嘔吐難受,居然還有種身體輕鬆了一些的感覺。

    沙老又是一口飲入嘴中,看着一旁的胡文書也是有些心驚膽戰,生怕沙老喝出個好歹。

    “當然了,您可以當我是一個街頭閒人,說的這些話,也不過是酒足飯飽的閒雜之話。”

    沙老閉上了眼睛,沙老是個聰明人。

    名人軼事,這只是和平年代裏酒足飯飽、茶餘飯後的閒雜之話。

    沙老心中雖然還有氣未消,但是一想到自己和江亭山的這些事,可不就是尋常人的茶餘飯後的閒談故事。

    別人用來閒談的故事,自己卻還總是耿耿於懷,這不就是有些不夠豁達嘛。

    當然,讓沙老完全不介意這件事情,誰也做不到,也是不太可能。

    但是被付心寒這麼說開了,反而讓沙老稍微介懷了一些。

    不經意間,沙老又是喝了一杯酒

    ,這一次,因爲氣有些消了,沙老喝酒時因爲酒微微有些辛辣,沙老咪上了眼睛。

    這可把一旁的胡文書緊張的夠嗆。

    沙老喝完酒,又吃了一些酸蘿蔔,同樣沒有嘔吐。

    當沙老還準備喝第四杯時,胡文書趕緊上前攔住。

    “沙老您不能再喝了!”

    沙老放下杯子,他看了一眼胡文書,又看向付心寒。

    “小付,你說話向着那個姓江的,我很生氣。我那麼欣賞你,你卻給那個姓江的說那麼多好話,你小子不地道,不地道!”

    付心寒的目的就是刺激沙老的情緒,讓沙老越是生氣,越是盛怒,他的目的才達到了。這樣情緒達到了這種極怒之下,沙老纔會喝的下酒。

    有一句老話話,叫做酒能排憂解難。

    沙老那天一腳踩空,精神上受到了驚嚇,他臥病在牀這麼多天,情緒長期緊張無法舒緩所致,酒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舒緩情緒的藥,這幾杯酒下肚,沙老情緒已經舒張了一大半。

    付心寒見沙老嘴上雖然在‘罵’自己,但是語氣卻並不是那個意思。

    付心寒告罪道:“沙老,我知道我今天犯了大錯,您先休息,等您休息好了,我再親自給您賠禮道歉。”

    沙老居然閉上了眼睛,然後對着衆人輕輕揮了幾下手。

    這麼多天沙老不能閉眼的毛病,現在居然一下子奇蹟般的好了!

    衆人不敢驚擾沙老休息,都躡手躡腳的退到了門外,唯獨胡文書守在門口,一動不動,認真的看守着沙老。

    胡文書心中擔憂的意外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生,沙老就閉上眼睛後,居然還發出了小憩的鼾聲。沙老可是五天都沒有休息了,今天居然在付心寒酒的作用下,睡着了,這讓胡文書心中對付心寒驚訝到了極點。

    幾人出了沙老的房間,在外面的走廊處,雁凌雪興奮的重重拍了下付心寒的肩膀。

    “小付子,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有你的。”

    “我可慘了,我把沙老徹底得罪了。”付心寒搖

    頭苦笑道。

    閔老抿着嘴,他笑而不語,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子,膽大心細,並且醫術已經到達了一種很高的境界。就算是自己,經過這一例病例比較,自己已經遜於付心寒。

    閔老雖然自愧不如,但是閔老心中卻是喜悅的。中醫有救了,中醫後繼有人了。

    衆人一直守在休息室裏多時,閔老因爲年紀大,精氣神跟不上,先行回去休息了,雁凌雪和付心寒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雁凌雪耐不住無聊,便拉住付心寒到外面走走。

    守在屋子裏的胡文書,同樣也是五天沒有怎麼閤眼,此刻他找了一個椅子就坐在沙老牀前。

    此刻精神完全放鬆下來,胡文書沒能堅持幾分鐘,便也疲倦的合住了眼睛。

    等胡文書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喫一驚!

    沙老的病牀上,居然沒有人了!

    沙老不見了!

    沙老的忽然不見,讓胡文書過度緊張,他猛地站起身子,甚至連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滾落在地,他也沒有絲毫覺察。

    “沙老,沙老?您在哪裏呢?”

    胡文書推開屋門,就朝着屋外跑去。

    於此同時,沙老別墅的頂樓閣樓,一個身體站的筆直的老者,正在那裏眺望着遠方。

    “沙老,沙老,您怎麼跑到這裏來了!”胡文書發覺閣樓的門是開着的,他慌慌忙忙的跑上了閣樓,果然發現沙老就站在這裏。

    “文書,你陪你在這裏站一會,我有很多天沒有看到遠方和夕陽了。”

    胡文書默默走到了沙老身邊,此時已經日薄西山,遠處玉帶山的被斜落的西陽遮住了一半的光輝,沙老的目光盯着遠處那正在暗去的夕陽。

    “我們老了,這個世界還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沙老這句有些傷感的話,胡文書聽在耳朵裏,他也是若有所思。

    “晚飯都準備了嗎?請閔老,再叫上付心寒和雁丫頭,一起喫個飯。”

    胡文書知道,這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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