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利民剛說完,宋輝就冒了個泡,他自己拿着一根香菸,別人以爲他這是要給新老闆遞煙,但是卻見宋輝自己叼到了自己的嘴裏,然後說道:“付總,能抽根菸不?我這人煙癮大。”
這半天,其實大夥都悄悄把煙都掐掉了。
細心人就能看出,付心寒手上沒有菸屁股的染色,一看就是不抽菸的人。
這個宋輝這麼說,這是在試探新老闆的脾氣啊。
一旁的詹利民皺着眉頭就說道:“宋輝,你忍一忍不行嗎?看看這屋裏面都成什麼樣了。再說了,老闆再上面說話,你在下面吞雲吐霧,這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抽菸也是爲了靜下心認真聽領導講話啊。”宋輝皮笑肉不笑道。
“你想抽,就抽吧。”付心寒只是輕輕說道。
“抽吧,抽吧,臭毛病真多。”詹利民還是有些不滿的瞪了幾眼宋輝。
詹利民看着現場,他像是想起什麼,然後問李國富李副廠長道:“杜棗,杜首席沒來嗎?”
“杜大師什麼性格,詹廠長你是知道的,以前於總的會,他都從來不參加。他這種大師級天才釀酒師,性格古怪很正常的。”李國富說道。
之前黃羣野就給付心寒提過,在於海的酒廠裏,有除了有那幾座刻着關於釀酒的上古的石碑,另外他們酒廠還特聘了華夏最頂級的釀酒大師,杜棗。
當然杜棗能到於海的酒廠,也正是因爲那幾塊石碑上的古方。
黃羣野特意交代付心寒,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想方設法留住杜棗。有這樣的頂級釀酒師,對於一座酒廠來說,就是定海神針。
付心寒見杜棗沒到,其實杜棗不到,反而更好。
付心寒本來就想的是去單獨見他。
付心寒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他也坐下說道:“我今天就說三
點,第一,郾城酒廠,我會做下去。”
付心寒剛說完第一點,宋輝做出一副抽菸嗆住的樣子,然後猛咳嗽了幾下。
付心寒的發言就被打斷了。
而下面就有人也是心裏嘀咕,酒廠都這個樣子,工資也開不出來,還有那麼多外債,三天兩頭的間歇性斷水斷電,你想把酒廠做下去,你得有這能力纔行啊。
姑且不提下面人的想法,付心寒繼續說道:“第二,重用一批人,清理一批人。”
這句話說完後,這次倒是沒有人打斷。不過付心寒是自己停了下來。
他環視着在場的衆人,然後說道:“我強調一句,我的企業,不養閒人。”
宋輝吐着菸圈,然後他假裝附和道:“是啊,是啊,咱們廠子裏那些年齡大的,家裏事多的,還有利用價值低的,都應該自覺辭職了。我說的多吧,付總。”
宋輝這句話,聽在很多人耳朵裏,就感覺味道怪怪的,誰聽着都不舒服。
只聽付心寒嗯了一聲。
以前的於總雖然苛刻,但是好歹也不至於隨隨便便辭退年齡大的,開除家裏事多的。
宋輝一看付心寒應了自己的附和,他心裏樂了。
還是年輕老闆嫩啊,你今天越是放狠話,你以爲是豎立了威信和權威,其實你下面人的現在都人心惶惶,等會你就看吧,我全部給你架空了,我讓你成爲光桿司令。
還開酒廠,我讓你有錢也開不下去。
不過付心寒忽然說道:“詹廠長,咱們廠裏現在像剛纔那位科長。”
付心寒把目光看向宋輝,其實付心寒之前就已經知道宋輝的名字了,他還是看着宋輝故意問道:“這位幹部,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部門任職。”
宋輝彈彈菸灰,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叫宋輝,我是財務科的科長。以後多指教。”
宋輝心裏暗道,就你
還不配指教我,以後我多指教指教你吧。
付心寒點點頭,然後對詹利民說道:“詹廠長,之前宋科長說的這些情況,咱們酒廠都有沒有?”
詹利民答不出來,年齡大的肯定有,家裏有事經常請假的人也有,幹活幹得經常出問題也有,但是詹利民不好在會上說啊。
付心寒看詹利民沒回答,他接着說道:“你去做個調查,把這類人羅列出來。給他們換崗,年齡大的和事多去那些輕鬆一些的崗位,工資略微降低。如果他們不願意換崗,那就協商辭職吧。另外那些幹活經常出問題,不用協商,直接辭退了。把辭退金按照最高比例支付。”
在場的人聽到付心寒的這番話,一個個都心裏都有了想法。
那些輕鬆的崗位,以前包括現在,還是被那些關係戶佔着,那些最苦最累的話,纔是社會招聘過來的人在幹,而且清閒崗位和苦累的崗位工資居然差距很小。
如果真的羅列出那個名單,那還不得打破頭,爭先恐後的把自己的名字給寫進去。
更不會出現不願意去幹清閒崗位,協商辭職的事情。
此刻就連副廠長李國富心中都暗暗心驚道,剛纔宋輝分明是在挖坑給新老闆,結果人家老闆反過來一招,就給輕輕鬆鬆化解了,還把原來的關係戶崗位全部給整下來了。
高,真是高!
一瞬間李國富都覺得宋輝就是配合付心寒在唱剛纔的那齣戲。
宋輝也是傻眼了,我曹,怎麼回事,自己這一句話反而助攻付心寒把廠裏關係戶全給拿下了?
他心裏雖然來氣,但是一想到這個廠子的人心已經亂了,等會自己身後的人還有一招沒用,等用了之後,你就是光桿司令了。
付心寒說完了前面兩點,他說到到第三點,語氣就變得更加嚴肅了。
“第三,把酒廠門口的牌子前面那兩個於氏兩個字摘下來!現在就去摘,我不想看到第二眼!”
郾城酒廠的全名,其實叫做於氏郾城酒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