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動用任何力量,這會兒只能上前一步,擋在煙攏月面前,雙臂張開,像個護崽的老母雞。
阮玉想了想,還將小丫拿出來,“我用它跟你們換!”
小丫樹枝都繞成了個圈,像是驚訝之時張大的嘴。
阮玉你這小腦袋瓜轉得可真快,還能這樣的嗎?
它的確想擁有一隻守護自己的搗藥兔,結果,現在就成了用它來交換了?
行叭!
小丫一拿出來,狂吼的兔子們瞬間安靜。
它們的眼睛好像更紅了。
眼看兔羣即將打起來,一隻體型較小的兔子從後面跳出來,落地時化作一個嬌俏的兔耳朵少女,她手裏提着個籃子,將籃子上的葉片揭開,露出了裏頭薄薄的一層桂花。
兔耳朵少女:“你確定,用它跟我們交換?等它成長起來,會有好多好多的桂花。”
阮玉點頭,也沒隱瞞,直說:“小丫它想回到故鄉,也想擁有一隻守護自己的搗藥兔,我送它回來,管你們要一點兒桂花,不過分吧?”
兔耳朵少女先是點頭,“不過分。”
又搖頭:“要不是桂神樹爲了護着那些外來人,養着你身後那縷殘魂,弄得它被天道規則鎮壓,我們也不會缺桂花呀!”
阮玉:“桂神樹被鎮壓了?”
兔耳朵少女氣咻咻地說:“它爲這些人爭取了一線生機,自己卻陷入長眠!這些桂花,還是我們從牙縫裏省下來的,桂神樹已經八百年沒開過花了!”當時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它們連一截分枝都沒保下來。
說着這話,她還張嘴,露出了大板牙。
這牙縫,也略寬了些。
如今,有了這已經具有獨立意識的分枝,它們就能再種出一棵小桂神樹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阮玉又說:“那得讓小丫自己選兔子,可以嗎?”
看身後那羣兔子都殺氣騰騰,阮玉生怕它們打起來。
這麼多元嬰期的大兔子打架,很容易波及到四周,她不能用靈氣和神識也就算了,煙攏月元神那麼虛弱,都怕她被餘威波及到,直接散魂。
兔耳朵少女:“當然。”
它也不怕阮玉反悔,直接將籃子裏的桂花撥了一層到阮玉手心。接着問小丫:“你想選誰?”
小丫不是很清楚,小聲問阮玉:“怎麼選?”
阮玉:……
我只知道哪種兔子的肉更嫩,烤出來不柴。
紅燒比清蒸的更合我口味。
麻辣兔頭有點兒香。
聽音自告奮勇地道:“我幫你選。”
在知道小丫不打算認主,不會跟它爭寵後,聽音對小丫就和顏悅色了許多。
現在還主動幫忙。
它能聽心聲,這些兔子修爲也不超過元嬰期,心思跟人修相比又單純太多,聽到的心聲八成都不會出錯。
因此,它給出的建議是最合適的。
在聽音跟小丫兩個選兔子的時候,煙攏月將阮玉叫到了一邊,她臉色凝重,聲音也顯得低沉了幾分:“你老實告訴我,月照宮,到底怎樣了?”
這種分枝,就跟強大的神獸孕育後代一般艱難,當然,比桂神樹的留下有靈性的種子還是要稍微簡單一點兒。
看到小丫,她就能猜到,月照宮靈舟上的那棵桂神樹,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阮玉說:“我應該是月照宮最後的傳人。”
在煙攏月情緒還未爆發時,阮玉又笑着說:“不過我以一當百?千、萬?你看,我纔多大,都出竅期了。”煙攏月被她的笑容感染,覺得阮玉說的也有道理。
哪怕只有她一人,也說明月照宮的傳承未斷。這樣的結果,對她們來說,已經很好了。
更何況,阮玉真的太優秀了。
優秀到讓她覺得,月照宮有她,總有一天能重塑輝煌。
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就聽阮玉又道:“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道侶是誰嗎?”
道侶……
月照宮都是女修,她們倒不會嚴禁弟子結道侶,但結了道侶後將離開月照宮,修煉的功法更不得外傳,不過日後若是生的女兒願意加入月照宮,她們也願意培養。
原本對道侶反應沒這麼大。
可經過妙音一事,她對門下弟子的道侶相當警惕。
本來微微翹起的嘴角又逐漸拉緊繃直。
“我道侶是執道聖君,執道聖君你肯定聽過吧,他年紀那麼大了!”
煙攏月:!
何止聽過,我還見過。
月照宮每隔百年就會出去採買、納新,她年輕時曾在外歷練過一段時間,主要負責與瞬息樓合作,曾在瞬息樓上,偶遇過執道聖君。
當年遠遠看過一眼,只覺得,這天底下怎麼有這般清逸孤峭,飄然出塵的男人,堪比她們月照宮靈舟上方高懸的明月,看着很近,實則遙不可及。
不可能吧,那樣的男人居然找個十幾歲的少女結了道侶。
這,有點兒顛覆她的認知了啊。
“果真是執道聖君?”
阮玉張口就來:“我若說謊,天打雷劈。”
這下,煙攏月徹底信了。
既是執道聖君,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她這心情真是起起落落,短短時間經歷了這麼大的波動,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只能心頭暗想:這弟子,實在是厲害。
跟執道聖君的道侶相比,小小年紀就有出竅期修爲,竟然都算不得什麼了。
她忍不住問:“你是如何與聖君相識的?”
阮玉正要發揮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將自己跟執道聖君的相識過程當話本來講,就聽識海內,逢歲晚的聲音響起:“問她,怎麼斬斷靈舟和祕境的聯繫?洛雁歸想要施星墜術牽引祕境撞擊忘緣山!”
“引祕境撞擊忘緣山!”
煙攏月神色一凜:“桂神樹可以直接斬斷聯繫,但是,桂神樹長眠不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