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眼前就活生生的站了個神器之主,她沒來的時候,他還要死不活的躺着,隨時可能被夢魘反噬,可可憐憐。
她眨巴眼睛,問:“最近幾千年,還有什麼驚才絕絕的女修嗎?”你年紀大,活化石,你肯定懂得多。
逢歲晚沉吟一下,“我甚少關注旁人。”
阮玉:……
哈,反正沒人比得上你是吧。
“倒是玄天門八千年前出過一個女修宛歸塵,年輕時在凡間沉澱百年,行俠仗義,得千萬人敬仰,爲她建道觀、塑金身供奉,尊她爲仙。後來回到修真界,她修行一日千里,一千年渡劫,一千年化神,可惜飛昇失敗,在雷劫下灰飛煙滅,連玄天門的祖地都未能進,連一枚祖宗錢都沒能留下。”
阮玉登時搖頭,“老天爺可疼我了,怎麼捨得劈死我。”
逢歲晚想不出別的人了,倒不是記憶裏沒有天賦好、修爲高的女修,只是她們,壓根兒沒辦法跟眼前的人相提並論。
在他眼裏,她是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
阮玉:“上古神器神祕莫測,它們太過強大,想要收服不可能,只會選中合適的人,在他還在母親腹中之時就進入他的體內,與他一同成長對嗎?若主人隕落,神器要麼也與其一同損毀,要麼就跟那些名劍一樣自行返回劍冢,等待下一個有緣人。”
逢歲晚點頭,“不止神器,一些仙器也會這樣,冥冥之中只有牽引,指引它們尋找到合適自己的主人。”
“不過一般都是劍居多,天生劍骨的修士比其他的還要稍微多一些。偶爾能聽到一兩個,比如陸棉,而其他的,銜玉而生的也有……”逢歲晚笑了一下,“當年有個男子出生時手心裏攥着一顆舍利子,他一心戀紅塵,哪曉得最後還是做了和尚。”
“真慘。”
“你不是說那魔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那我問它不就好了。”
逢歲晚:“它不會回答。”
阮玉:“那是你心不夠誠,我天天問嘛。”
沒準哪天,它就又說漏嘴了呢。
逢歲晚怕她亂來,說:“你現在神識跟身體的平衡太過脆弱,不要輕易內視識海。”她身體太弱了,神識稍微動用,很可能就會導致肉身受損,如何謹慎都不足爲過。
“有什麼想知道的,或者想傳話,直接跟劍靈說。”
阮玉點頭,“我不用內視啊,我直接說話,它也能聽到。”接着聲音一揚,還把頭也甩了一下,跟識海內的魔珠打招呼:“你聽得到,對吧。”
也不管珠子回答不回答,她又說:“你有什麼想法也可以告訴我哦,你不是說可以實現我的心願?我慢慢想,想好了一起告訴你。”
魔珠:……
雷心劍靈盡責地彙報:“它沒吭聲,抖了一下。”
阮玉:“這麼大個魔珠,還怕我啊?愧疚嗎,因爲上次沒能滿足我的願望?呃,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的,乖,不要氣餒。”
雷心劍靈:“它是氣的。”
阮玉啊了一聲,“那氣着氣着就習慣了,這個聖君有經驗的,你可以跟他討教一下。”
“魔珠,你多說幾句?”
偏偏需要它說話的時候,它又跟蚌殼一樣,把嘴巴死死閉緊。
聊了會兒天,阮玉也清楚他們接下來得去無盡海找神器,而這線索,還是她爹給的。
阮玉又跟爹爹嘮嗑,她問:“爹爹,我什麼時候才能管小師父叫……”她嘿嘿一笑,露出一副你懂的眼神。
阮爹笑了一下,正要說話,就聽有人喊:“阮師兄,簫長老讓我帶你去思過圃。”
來人年紀不大,頭上還梳着兩個髻子,紮了紅繩。她踮起腳在那張望,手裏還端着一盆眼熟的花。
阮一峯將鏡子握手裏,快步走過去,衝抱着花盆的少女打招呼:“原來是鈴心小師妹,我師父呢?”他一邊說話,一邊順手就接過了楚鈴心手裏的花。
這山內有禁制,沒師父的花帶路,她進不來。
既然人已經進來了,這花,自然得收回。
楚鈴心手中一空,嘟嘴道:“都不讓我多抱一會兒。”小道君的花靈氣充沛,抱在懷裏都能滋養神魂,她都不捨得鬆手。
阮一峯笑了一下,“師妹我剛聽你說的思過圃,是上面的處罰下來了?”
楚鈴心點頭:“嗯,罰你去思過圃反省十年。”思過圃內靈氣充裕,唯一的缺點是每月月末會挨十道煉神鞭,雖說很痛,熬過了對元神好處頗大,也不存在熬不過去的情況,那煉神鞭知道輕重,不會將弟子徹底廢了。
懲罰倒是不重。
楚鈴心又說:“小道君對你真好,她說她也有很大責任,自願受罰呢。”
笑呵呵的阮一峯腳步頓住——難怪師父不在這裏。
“她要受什麼罰?”
“十鞭,以及鎮守寒冰窟三年。”
這懲罰,可比思過圃反省重得多。
恰這時,鏡子裏有焦急的聲音傳來,“罰,罰什麼呀?”
逢歲晚:“玄天門禁術不可修行。宗門內部事務,外人不……”話只說了一半就突兀折斷,好似臨時反應過來,着急改口:“我不是外人。”
“爹,不急,我立刻與暮門主聯繫。”
阮一峯點點頭,“知道了,你也別多幹涉,我心裏有數。”說完,他收好鏡子,大步邁開,找小道君去了。
阮玉趴在桌邊等消息,桌上還擺了瓜子水果,逢歲晚將瓜子剝好放在碟子裏,連葡萄也會用劍氣去掉裏頭的葡萄籽。
沒多久,鏡子又亮了。
就聽阮一峯說:“玉兒,我和你一起去無盡海。”
“他們的懲罰我都瞧不上,我選擇了逐出師門。”
逢歲晚眉頭緊鎖,明明都打過招呼,爲何還這樣處罰?是我的劍不夠利麼?
他正要掏出傳訊符,就見旁邊阮玉眼眸瞪圓,“那你現在不是玄天門弟子了,小道君也不是你師父,就不用擔心師徒戀不世人所不容啦?”
逢歲晚:……
他是錯過了什麼?這對話,險些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