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將軍和鎮軍將軍都算死於楚寒煙之手?

    白澈當場愣住,許久後道:“你這是……何意?定山將軍不是死於戰爭麼?”

    “被叛軍擊殺?”

    “對。”

    “殺死定山將軍的人是我安排的。”

    楚寒煙伸出手,不急不緩替白澈斟了一杯雲陽茶,茶韻嫋嫋,香氣怡人,卻讓白澈猛得打了個寒戰。

    焦慮終於褪去,他在楚寒煙面前落座,端起茶盞一口喝下,道:“你說說吧。”

    楚寒煙笑而不語,白澈對這女人委實沒脾氣,退步道:“說清楚了,尾款便就此作罷。”

    “好啊。”

    楚寒煙爽快應下,爲了讓白澈出手,桃花嶺嶺主可是出了一大筆訂金。

    反正現在她很窮,能省則省。

    至於白澈其人,楚寒煙還是瞭解且信任的,且不說走漏風聲和背叛,單單是白澈和桃花嶺主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就註定白澈

    要和她狼狽爲奸,哦不對,應該是同舟共濟。

    楚寒煙簡單明瞭的說明了自己的佈局和計劃,聽得白澈半晌回不過神來。

    白澈早已想過無數種可能,楚寒煙一定在恆山國中做了些什麼,以此興起風浪攪亂時局,但他怎麼都料不到楚寒煙竟這般膽大

    包天!

    收服了雲陽城不算,還煽動、支持其他城池的叛軍起事,聯合叛軍謀殺定山將軍又設計讓恆山國君親手斬除鎮軍將軍!

    並且還覬覦恆山國的機關術以及定山將軍的兵法祕冊?

    簡直就是瘋子!

    瘋子!

    最爲荒誕且詭譎的,乃她的計謀一步步都成功了?

    而今三城的叛軍已有了要結盟的趨勢,都城附近駐紮的軍隊又彼此猜忌、相護爭鬥,就連皇室內部都不太平,搖搖欲墜。

    這個女人簡直其智若妖!

    白澈心驚膽顫之際,一腔熱血也在隱隱沸騰。

    從前楚寒煙還是楚寒時,那個灑脫不羈的男人他喜歡;當他知道了楚寒煙的身份之後,那個絕色動人的女子他也喜歡;而此時

    此刻,這個野心勃勃、撥弄乾坤的人,他更喜歡!

    白澈喉嚨微微發緊,道:“你來做了這麼危險的事情,爲何不讓大齊的人幫你?鳳無眠呢?他就這樣袖手旁觀麼?你爲何要去麻

    煩桃花嶺主?那個脾氣詭異的男人可不是好招惹的。”

    楚寒煙風輕雲淡道:“你不用試探了,我和鳳無眠已經徹底分道揚鑣了。”

    “哐當。”

    白澈激動得當場捏碎了茶盞,雙眼死死盯着楚寒煙,不欲錯過她的一丁點神情。

    “你說真的?”

    “嗯。”楚寒煙頷首,“我和他之間本就不可能,回去找鳳無眠只是因爲曦兒身中劇毒而已。”

    “鳳無眠能解開曦兒的毒?”

    楚承曦身中奇毒白澈是知道的,但他不相信鳳無眠能解這個毒!

    楚寒煙輕笑道:“非也,當年我和師父迫於無奈,便用了南疆蠱王的冰王蠱來壓制曦兒體內的寒毒,但成敗都在冰王蠱。寒毒除

    盡之後,如何從曦兒體內引出冰王蠱成了問題。思來想後之後,未有臍帶血可爲之。”

    “臍帶血?”

    “對,同父同母的手足的臍帶血,爲了保住曦兒的性命,我不得不和鳳無眠再孕育一個孩子。”

    白澈得知了真相,雖然內心有些酸溜溜的,但更多的卻是對鳳無眠的同情。

    原來到頭來,鳳無眠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工具人罷了,真真慘絕人寰!也難怪鳳無眠在得知真相之後會讓楚寒煙離開了!

    這個女子是他兩個孩子的母親,殺不得,可留在眼前整天見的溜達來溜達去,意志力再強大的男人也會崩潰。

    還是眼不見心不煩吧。

    都說女子狠起來連男子都要避讓三分,普通的女子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楚寒煙如此聰睿、強勢又霸道的人了。

    可憐啊可憐,鳳無眠可真太可憐了。

    但鳳無眠不是楚寒煙的心上人,那他還有沒有機會?

    白澈清了清喉嚨,又騷包地撩了撩自己的長髮,扯開衣襟,眸光轉動,眉目瀲灩,滿心期待地看向楚寒煙。

    然而楚寒煙早已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落在了手中的拓紙上,神情專注,目不轉睛。

    白澈:“……”所以他這媚眼是拋給瞎子看了麼?

    白澈:“咳咳咳……”

    楚寒煙依舊專心致志。

    白澈:“……咳咳咳!”

    連續咳嗽好幾聲之後,楚寒煙終於大發慈悲看了他一眼,見他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修長的頸脖和漂亮的鎖骨,眉頭輕蹙道:“而

    今天寒地凍,還請白幫主您保重身體。”

    白澈:“……”這油鹽不進的死女人!!

    白澈氣匆匆攏起衣襟:“知道了,你看什麼呢?”

    楚寒煙:“定山將軍留下的兵法祕冊進行了加密處理,我正在尋找祕鑰。”

    白澈眉頭一蹙:“什麼亂七八糟的,拿過來我看看。”

    楚寒煙點頭,順手就將拓紙遞給了白澈,後者一看那鬼畫符般的紋路便想投降。

    可他已經打定注意要虜獲美人芳心了,楚寒煙如此聰明絕頂的一個女子,萬萬不會希望沒什麼學識風度的人吧?

    所以哪怕是裝,白澈也決定裝得像一些。

    他拿起拓紙緩緩就走到燈下,舉過頭頂,細細觀摩,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楚寒煙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一炷香過去,白澈還保持着那個動作呢,他不累楚寒煙都看着眼痠,遂道:“好了,若當真有這麼容易勘破,定山將軍就不會是

    恆山國的定國戰神了。”

    白澈心裏不服氣,轉身面向楚寒煙的方向,哼哼唧唧道:“你怎麼知道我研究不出來,再等等。”

    白澈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放下拓紙,他恰好又背對光源,所以楚寒煙一下就看清了拓紙倒映的模樣。

    她微微一愣,目光灼灼盯着那倒映的圖騰符文,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白澈終於放棄了,正欲放下拓紙,楚寒煙已飛速走了上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別動!”

    楚寒煙的易容十分徹底,但那雙手的觸感卻是軟軟的、細膩的,輕輕握住白澈的手腕,就好似小貓的爪子,不輕不重地在他心

    尖上撓了一下……又麻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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