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捧着手中的珍珠奶茶,抿住吸管,默默搖頭。
“試試嘛。”王哲慫恿道。
吐出吸管,潘金蓮皺眉道:“可是...我的已經快沒有了。”
“沒事,來,我們換吸管。”
王哲高興地把自己的柚子茶塞給她,然後把她的吸管從珍珠奶茶裏抽出來插了進去。
“這個也好喝吧?”看着潘金蓮吸進果肉,王哲笑着問道。
其實他知道潘金蓮也想嘗試其他的奶茶,只是她實在無法說出那些令人羞恥的奶茶名字,所以王哲乾脆把自己的給她。
“嗯。”潘金蓮眨眨眼睛。
至於從潘姊兒手裏換回來的珍珠奶茶,王哲自然是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感受到網上的大佬說過的“美女摸過的東西都會變得好喫”這種感覺。
在大雨中路過嘉禾小區附近的超市,潘金蓮突然說道:
“王哲,我想買點東西,你在這裏等我好嗎?”
“我陪你去。”
“不用!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去就是了。”潘金蓮一個閃身擋在他面前,眼神閃躲,脖子上泛起了一片桃紅。
王哲看她嬌羞的樣子,頓時瞭然,微笑道:“那好吧,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什麼爲難的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
答應一聲,潘金蓮急匆匆地去了,王哲在超市的等候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貨架之間,竟然不自覺地擔心起來。
“潘姊兒又不是我女兒,我擔心什麼?”
雖然強行自我安慰了一番,但他擔憂的目光還是在超市裏晃個不停,像是個怕女兒跑出去約會的老父親。
就在他等得心裏發毛時,那個高挑靚麗的身影終於出現,讓他不由地鬆了口氣。
潘金蓮把手中提着的袋子背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走向王哲,像只躡手躡腳回家的小貓。
“我...我買了些衣服。”
潘金蓮被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不由自主地解釋起來。
雖然她還是把口袋的開口牢牢抓住。
王哲暗自覺得好笑,卻沒有多問,畢竟人總是需要些隱私的。
今天的暴雨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兩人雖然走得小心翼翼,但回到家時身上還是溼了大半。
潘金蓮一回家就躲進了臥室,她買的東西好像不能見人。
王哲在衛生間用毛巾擦着身體,順便喊道:“潘姊兒,記得把頭髮吹乾,免得生病了。”
房間裏的潘金蓮答應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纔出來。
王哲看着臉蛋紅撲撲的潘姊兒,一愣:“我怎麼感覺...潘姊兒的胸懷...變大了?”
錯覺,一定是錯覺!
可是爲什麼我會在意這種事?
潘金蓮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歪頭問道:“你剛纔說吹頭髮?”
“啊...是啊,吹頭髮...”王哲強迫自己收回禽獸的目光,把吹風機遞給她。
“這個要怎麼用?”
王哲一拍腦袋:“都怪我,前幾天都忘了告訴你怎麼用這東西了。”
說着,他拿過吹風機,打開開關,熱乎乎的氣流“嗚嗚”地吹了出來。
“就這樣對着頭髮吹,頭髮很快就幹了。”演示一番後,他把吹風機遞了過去。
潘金蓮接過這件鬼哭狼嚎似的古怪機器,慢慢試了起來。
“怪不得前幾天潘姊兒都睡那麼晚,原來是頭髮沒幹啊。”王哲滿懷歉意道。
“沒有,我用內力把水氣烘乾了。”潘金蓮一邊吹頭髮,一邊回答。
“可以,只是要多花些時間。”
潘金蓮很快就把吹風機用得十分熟稔,提議道:“我幫你吹?”
他點點頭:“嗯嗯!”
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王哲突然緊張起來。
讓潘金蓮給自己吹頭髮,那自己是什麼身份,武大郎嗎?
輕柔的纖手按在腦袋上,王哲能感受到她的手很暖。
“潘姊兒,我...我能問你個問題嗎?”看着半身鏡中的自己,王哲突然想確認些什麼。
“你問吧。”
潘金蓮的聲音很輕,連帶着吹風機的風似乎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在你來這裏之前...認不認識一個叫武大的?”
“武大?”
潘金蓮動作一滯,“你從那裏知道這個名字的?”
說到這個,她突然想起在自己剛來這裏的那天,王哲曾說聽聞過自己,可是他卻明明連光明觀堂都不知道。
那他是從那裏知道自己的?
而且不止自己,他爲什麼連白武族的武大都知道。
“莫非這一切都是個幻象?”
潘金蓮微微思索,不過很快就否決了這個猜想:“不,不可能,即使是南荒的巫術,也不能創造出如此真實的幻境。”
“可如果這一切不是假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思維敏捷的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史書上有關於她的記錄。
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猜想了。
如果不是這樣,爲什麼連王哲這樣的普通人也聽說過自己?
這麼想着,她突然有種想要在史書中找到自己的衝動。
她不明白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何德何能在史書上留名?
王哲開始後悔提這件事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卻始終沒說出個所以然。
潘金蓮也不追問,給他吹完頭髮之後就一言不發地做午飯去了,也不知道在醞釀些什麼。
在沉悶的氣氛中喫過午飯,潘金蓮把自己藏進了臥室,翻看起了王哲給她買的歷史書。
......
這一翻,頓時當她驚得瞠目結舌。
這書上記載的根本就不是她所熟知的“六朝”的歷史!
在她的認知中,所謂“六朝”,是由唐、宋、晉、漢、南詔、秦六個國家所組成的,整個六朝同時有六位皇帝,宋主也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可是在這怪異的史書中,完全沒有六朝的概念,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不斷建立又覆滅的朝代。
她所熟知的秦漢唐宋也不再是共存的狀態,而是各自在不同的時間中佔據了一席之地。
如果要讓她總結一下這與認知中截然不同的歷史,那麼她一定會用四個字
——似是而非。
她的確在這書中看到許多在六朝真實存在的名字,其中某些人她甚至認識。
可是在這書中,這些人所做過的事蹟卻與她所知的大相徑庭,有相似的地方,卻又截然不同,半真半假,讓人難以判斷這史書到底是不是人杜撰出來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無論歷史的塵埃怎樣翻騰,都與她無關了。
她不想去改變,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她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在這與六朝截然不同的時空中,關於自己的評價到底是怎麼樣的。
然而令她沮喪的是:
她認認真真地翻遍了整本歷史書,並沒有找到和自己有關的半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