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圍觀的人看到唱戲的主角都離場了,也都意猶未盡地三三兩兩結伴離開,邊走邊竊竊私語地討論着慕家的這場鬧劇。
慕家屋內。
剛剛在屋外經歷了那麼大的一場鬧劇,而慕小山依舊在牀上睡得昏天黑地,小呼嚕打得震天響,允着小指頭,吧唧吧唧着粉嫩嫩的小嘴巴。
慕氏抱起慕小山,無聲地流着眼淚,爲生活而操勞的粗糙大手輕輕拍着懷裏的寶寶。
慕大年再一次從屋外回來後,便從慕大山的懷裏抱過安安,一下又一下的撫摸着安安的背,看着安安哭得通紅的小眼睛,頓了頓,沙啞着聲音說道;
“安安不怕,爹不會再讓任何人來咱們家這樣鬧了,爹爹不會扔掉安安的,爹爹遲早會帶安安去找好個大夫,治好安安。”
剛剛收住眼淚的慕安卻是再也忍不住,轉頭抱着眼前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大哭起來。
“爹!”
她此刻是多麼感謝老天,讓她重生在這樣一家人裏,雖然窮得揭不開鍋,但是家裏的爹爹和孃親這樣護着他們的女兒,她會好好當安安的,會孝順他們,用心愛他們的。
旁邊的慕大山看着妹妹再一次出聲大哭,也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妹妹願意出聲了,爹,娘,妹妹一定會好的!”
“對,安安現在才七歲,我們努力攢錢,一定能治好安安。”慕大山也抹了把溼潤的眼眶,連連點頭。
牀邊情緒已經緩和下來的慕氏放下懷裏依舊睡覺着的慕小山,從慕大年懷裏抱過安安,慢慢搖着她,哄着她睡覺,看着安安迷糊的閉上眼睛以後,開口道;
“小山現在也慢慢大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帶着安安和小山也到地裏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荒地,看能不能再開出半畝來,養個半年多,明年我們再多種一點地,多攢點銀子,過兩年帶安安去找個好大夫,看能不能治好她。”
看着懷裏的安安眼角滴下的眼淚,慕氏輕輕拂了去,又擡頭看向大山;
“大山,妹妹這種情況......你也看到了,娘不想瞞着你,安安也是爹孃的孩子,爹孃是一定不會丟掉妹妹的,安安,也不一定能治好,萬一安安一直病着,咱們家會困難不少,爹孃唯一能爲你做的,就是在你成親時便分家......”
挺拔的少年打斷母親的話語,眼神堅毅地盯着父母,堅定地說出一番話來。
“好孩子,娘只是怕咱們一家人離了心,只要我們好好努力,好好過日子,咱們家就什麼也不怕。好了,娘去給你們做飯,吃了飯,你們休息一會兒再去地裏。”
慕氏紅着眼睛,輕輕放下懷裏熟睡的安安,急忙轉身回了廚房,繼續做着飯。
“爹,我會和你一起撐起這個家的!”
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明亮堅毅的牟子看着面前的男人,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
慕大年拍了拍少年日益健壯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屋子。
距離喫飯還有一些時間,他要抓緊做幾個竹框子,看下次去集市上能不能多賣兩個銅板,好攢點錢。
看着爹走出房門,慕大山轉身看向熟睡的安安,安安今天哭了呢,以前,很少能聽到安安哭。
安安出生幾個月大的時候,爹孃要忙着種地,便把安安和他留在家裏,讓他照看着安安。
別人家的弟弟妹妹一天到晚的哭鬧着,吵得人腦袋痛,可是安安不會,不睡覺的時候,安安就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他,衝他笑。
後來,安安學着爬,學着走,全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再大一點,他也要跟着爹慢慢下地鍛鍊的時候,安安抱着他的腿,哭着要和哥哥一起走。
每次下地回家,安安忙前忙後的爲他們倒水擦汗,幫他們捏肩捶腿。
當看到他們的手上有傷口時,嘟着小嘴輕輕地爲他們呼呼,小小的人兒安慰着他們不痛不痛。這樣可愛乖巧的妹妹,就算安安這輩子都治不好,他怎麼會嫌棄她?他怎麼捨得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