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不僅是祿東贊和倫克爾等人心中火冒三丈。
縱使是一直在極力隱忍的松贊干布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也就在這時,李秋笑着說道:“贊普你如今威名遠播,大有賢明。”
“你看我連什麼補償都沒說,你就變了臉色。”
“像這麼大疆域的一個吐蕃。”
“你一個堂堂贊普,總不至於這麼小氣不是?”
“我呢,要的也是不多。”
“就看在我大軍不遠數千裏趕奔至此,替贊普你剷除了心腹之患。”
“且損失較大的情分上。”
“你許我從吐蕃返回幽州,大軍所需的糧草即可。”
“不然的話,我是真的沒法回去向我們殿下交差。”
“而若是贊普你饋贈我一些,我還能回去同我們太子說。”
“是贊普你請求的我們幫助,我不忍大唐、吐蕃兩國的友好被破壞。”
“所以有了那樣一場戰事。”
“同時啊,我也不瞞贊普你說。”
“現如今我們太子和朝廷對我的意見非常之大。”
“早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停了我們的錢糧供應。”
“如今我大軍的錢糧,已經不足夠我返回幽州。”
“若是再耽擱上一段時日,怕是連長安都回不去。”
“到時候,這四五萬大軍人喫馬嚼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兵士餓死。”
“難免就要厚着麪皮,到贊普你這裏來想想辦法。”
李秋的這番話,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逼和要挾。
翻譯過來就是:你要是不給我點好處,我就賴在這不走了。
到時候要是給我們逼到一定程度,說不準就得自己動手,到你們疆域裏來拿。
反正我們要求提了,這件事你就看着辦吧。
要說李秋的這些託詞。
什麼糧草不夠云云,吐蕃又怎麼可能會相信?
他堂堂大唐幽州王,是出了名的錢糧富足。
哪怕是憑他一己之力,都能供應上整個大唐的戰事開銷。
他們的幽州軍,更是連大唐朝廷的錢糧調集、發放都不需要。
他要說自己缺錢少糧到了快要餓死的程度,這不就是糊弄鬼呢嗎?
這時候,不同於祿東贊、倫克爾心中的氣憤。
松贊干布在愣神和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之後,依然是展露笑臉。
頗爲恭敬的說道:“正如幽州王您所說。”
“你們大唐這一次幫了我們如此大的忙。”
“又造成了如此慘烈的損傷,我們無論是於情還是於理。”
“都要表達一下我們的謝意纔是。”
“至於幽州王您提及的糧草之事,全然沒有問題。”
“等到你們大軍返程之時,所需糧草絕對送到。”
“幽州王,這裏畢竟不是說話之地。”
“在我們吐蕃境內,迷桑城,以及我們的都城。”
“之前幽州王您不是說,一直對我們吐蕃的風土人情較爲好奇嗎?”
“現如今,我正好誠摯的邀請您,跟隨我到我們吐蕃一遊。”
感受着松贊干布的城府和魄力,李秋的心中也是頗爲讚歎。
就這種養氣功夫,以松贊干布這種年紀。
着實是太過了得。
在這方面,簡直是甩李秋十條街。
或許,這纔是叫做真正的梟雄。
歷史上留有大名的政治家。
眼看着松贊干布都尚且如此,李秋自然是不能墜了自家的士氣。
於是乎,他也大手一揮,大笑着答應下來。
“既然贊普你都如此盛情,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見他如此,松贊干布也是笑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能夠得幽州王您一敘,也是我的莫大榮幸。”
“走吧,我們早已經爲您留好了車輦。”
他們兩個在說笑間,也就離開了幽州軍的軍陣。
朝着吐蕃禮儀隊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一直緊密關注着這邊的柴紹、秦瓊、程咬金三人不由得皺眉。
羅良、高侃、薛仁貴等人更是已經做好了隨行的準備。
這時候,松贊干布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笑着對李秋說道:
“幽州王,從這裏距離我們吐蕃都城,少說也有幾天的路程。”
“而我們,也爲您準備了豐厚的招待。”
“只不過您這身後的大軍,着實是不大方便。”
“您總不會覺得我對您有加害之心。”
“不敢離開大軍的保護,輕裝前往羅些,享受屬於您的禮遇和榮光吧?”
聽着松贊干布的話,李秋也是輕笑了一聲。
“贊普你說笑了。”
“我本就是受太子之命囑託,隻身帶着使團和百餘名護衛前來出使。”
“這大軍,本就是我偶然遇見,恰好同行。”
“原本,也就不是一路。”
說完,李秋又轉身,面對着幽州軍衆人笑着說道:“我且隨吐蕃贊普到他們都城一遊。”
“還是原本的使團和那百餘名護衛跟隨我左右即可。”
“剩下的你們,原地等待就好。”
“什麼時候贊普答允下的糧草如數到來,你們就可自行離去。”
“無需管我。”
“難得又一次遠離政務之繁重,出來散散心。”
“總得抓住機會纔是。”
說完,他隨之轉身離去。
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李秋也同柴紹幾個交流了一下眼神。
雙方會意。
這時候,就在李秋轉身向前走的過程中。
那原本就是跟隨李秋一起,由李秋精心挑選出來的使團。
高季輔等人,此時自然是主動出列,跟到了李秋的身後。
首當其衝的,緊貼在李秋身後的,自然是雲中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