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邈嘆道,“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因此送了命。我們宮家欠你的,不想再欠太多了。”
宮昀對着一張平面圖,實在想不到什麼來,他也不想站在宮澈的對立面上,畢竟鹿死誰手尚不知曉,此時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他巴不得呢。
“我看就讓他去吧。咱們在這就算是把一切都推算清楚,也不如有個人親自去看看的好。而且,不過是個小嘍囉,裏面的人也不至於傷了他的性命。”
“胡說,這是一條命,怎麼能讓你這樣推測來推測去?”蘆笛語氣嚴厲了幾分。
“讓我去吧,老爺子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不把他救出來,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豆芽目光在衆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了宮聿泓身上,“還要勞煩三爺幫忙調查一下,他們送貨的時間地點,讓我能成功的混進去。”
宮聿泓沉思片刻,點點頭,走過來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說了一句辛苦了。
時千夏後面哭夠了,大咧咧的走了過來。
“逸銘和老爺子關在一起嗎?”
“在同一個山莊裏,是否在同一個房間就不好說了。”宮聿泓冷道。
時千夏默默退了出去。
此時,泉林山莊,黑色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投進來些許光亮,適應了黑暗的老爺子衝着透光進來的地方,眯了眯眼睛。
米加大步走了進來,先是哈哈大笑,最後又敬了老爺子一杯酒。
“唉呀,我在他國都聽說了您的赫赫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老爺子結果就被一飲而盡,隨後又將酒杯放在了托盤裏,他看着米加,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米加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這話的意思,又笑道,“用你們這兒的話說,我雖然贏了,但是手段不算光明。不過,在我看來贏了到底是贏了。”
“剛纔在電話裏說話的人是你吧?如果你過來還是爲了轉讓股份一事,那我只能告訴你不可能。”
“是嗎?如果我現在讓您看看您的重孫子呢?”
後面的人拿了一個平板過來,上面正是宮逸銘。
視頻裏,一個黑色皮膚的大漢,手裏拿着長長的皮帶,對着宮逸銘抽打,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5分鐘,宮逸銘明顯是痛得很,可是他的嘴裏塞着東西,手腳也被緊緊的綁了起來,連掙扎都沒辦法。
老爺子面色鐵青,隨後又轉爲痛苦,面對宮逸銘的傷口,這情緒他根本就無法隱藏。
“看着小夥子還不到30歲吧,要是那傢伙一個沒控制好,打斷了胳膊腿,哎呀呀,以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呢。”
米加又讓人把視頻放了一遍,還將聲音放到了極致,那壓抑着痛苦的悶哼,幾乎將老爺子的心都要撕碎了。
“不管是誰過來公司的股份,我都不會讓步。”老爺子冷道,“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會得到報應的。”
“哈哈哈……”米加擡起頭一陣狂笑,“還真的是有意思,我一直以爲像你這種在泥堆裏滾打摸爬出來的人不會相信所謂的天道命運的。不過你別忘了,這都是您孫子讓我乾的,就算是要報應,也是您孫子承擔大部分。”
米加笑過之後似乎心情更好了,他翻了手機出來將宮澈和自己的對話舉到老爺子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是你的孫子想把你一網打盡,跟我可沒什麼關係,你在念佛的時候記得找準對象。”
老爺子閉上眼睛,將臉扭到了另一邊,米加也不勉強,將手機收了起來。
“宮澈變臉也是在你那受到了太多的委屈,追根究底這責任還在你身上,唉,這報應呢,還真不知道會打在誰的頭頂。”米加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出去了一會兒,約莫十分鐘,他們拖着宮逸銘走了過來。
宮逸銘經過一番毒打,已經暈死過去渾,身上下血淋淋的,老爺子看到他,一時間不敢認。
米加看老爺子又懼怕又躲閃的眼神,一笑,上前去抓起宮逸銘的頭,強行讓他擡了起來。
“躲不掉的,這就是你那重孫子,30歲的小年輕,怎麼就這麼不禁打呢,也就打了有五六十下吧。唉呀,忘了,剛抓到的時候還給了幾棍子呢。”
老爺子顫抖着上前,想要抱住他,可宮逸銘滿身傷痕,根本就無從下手。
“對了,忘了告訴您了,我們也就是看您年紀大才有喫有喝的伺候着。這個年輕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不過每天我都給他準備了冷水和饅頭,還有幾個被狗啃過的爛菜葉子。”
米加說完就把人扔了下去,示意旁邊的人跟他一起出去。
老爺子維持着最後的倔強,等人都走乾淨了才跪了下來,查看宮逸銘身上的傷。
這羣人手段及其高明,鞭子都打在諸如腳踝,膝蓋,手肘,這樣的地方,略微一動就痛徹心扉。宮逸銘在這種痛中,醒了又暈過去,暈了又醒過來,持續了大半個晚上。
老爺子守在他的身邊,看他睜眼迷迷糊糊的吐出幾個不清晰的詞,又睡過去,心痛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後半夜宮逸銘直接發起燒來,老爺子摸着他滾燙的額頭,只能將人摟在懷裏。
中間有人進來看了一趟,扔下了半個饅頭又出去了,老爺子跟他說了半天好話,得到的只有一個無動於衷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