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夜訪茅草屋
胖子和我睡一屋。晚上不知道胖子犯什麼神經了，平時十二點前必定睡覺的他熬到了一點多，愣是盯着我沒睡。
“阿誠，胖爺我知道你想幹什麼。”胖子坐在牀上看着我說。“那地方你還是不要的好。咱們這次是衝着漢王古墓來的，那屋子裏養着的是什麼東西跟咱沒半毛錢關係，你就別了。”
我掙扎着想要做最後一次抵抗，就想要狡辯。誰知胖子瞪了我一眼，然後拿起手機一陣倒騰。
幾秒鐘過後我手機上收到了他發過來的一張圖片。
這不是胖子早上拍的那張。因爲角度不對。
“你白天又了一次？”我問他。白天的時候胖子確實是消失過一次。不過我記得他說的是廁所了。現在仔細一想，誰他媽個廁所能一個多小時的。
胖子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又倒騰了一陣手機。旋即我就又收到了同一張圖片。只不過這一次圖片已經被編輯過了。左上角的地方唄胖子用紅線畫了一個圈。
“你看看，上面有什麼。”胖子說。
我雙擊把圖片放大。
放大過後的圖片有些模糊。再加上胖子這個拍攝的角度跟早上一樣，也是蹲在窗戶下邊伸手上拍的。所以聚焦的效果也不是很好。我看了很久，這才模糊地辨別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右上角好像是個臺子。四四方方的，看上有些發白。照片上只露出了一小截，其餘的部分都藏在黑暗裏。不過從形狀大小來看，這玩意好像是個炕。
“幹什麼幹什麼，你還偷拍人家的隱私？”我瞪了一眼胖子。
胖子一臉鄙夷地看着我：“你再好好看看。”
“炕啊。”我說。
“屋裏連通風口都沒有，能他孃的是炕嗎？燒起來不得憋死在裏邊？”
“那是什麼？”
“你跟着胖爺倒了這麼些年的鬥，難道就不覺得這東西很眼熟？”胖子繼續啓發我。
我擰了擰眉頭又仔細看了一下。第二次看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了。
之前是根本沒往這方面想，所以也就沒有意識到。這他孃的怎麼是個石槨？
“看出來了吧？”胖子盤腿坐起來，邊抖着手機邊看着我。“一個茅草屋而已，連地面都還是泥巴的。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大的石槨在裏面？”
“你的意思是，這裏面有古怪？”
“你再想想。”胖子說。“早上胖爺我拍到的那個人體蜈蚣一樣的怪物。這麼老大的體型，是不是跟這石槨非常符合？”
“你是說這石槨其實就是那個怪物的牀？”我問。不過旋即一想又感覺不對，就問他：“我靠，這石槨是用來裝棺材的。怎麼拿來當牀用了？”
胖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我：“阿誠啊，你好好想想。都他媽窮的住茅草屋了，還有那個能力搞個石槨來當牀使——什麼地方纔有石槨？”
被胖子這麼一點我就醒悟過來了。
這一家人乾的難道也是倒斗的營生？不過這也太扯淡了吧？既然是倒斗的，只要點踩對了那絕對不愁喫穿。那又何必費心巴力地搞個石槨出來當牀使？
“不行，我還是想看看。”我對胖子說。
胖子皺着那張肥臉看了看我，然後又坐直了身子透過窗口看了一眼外邊。
“行吧。”胖子邊說邊下牀穿鞋子。“不過我可告訴你。這村子裏的狗可是很厲害的。胖爺我白天給一家人的狗追的湊他媽快要起飛了。”
我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他。只是也下了牀，拿起手電檢查了一下，然後把枕頭下邊的潛水刀取出來綁在了腿上。
大半夜的，頭頂上的月亮朦朧不堪，搞得連路都看不清。我跟胖子兩個人偷偷摸摸出了門，對着村尾那座茅草屋就摸了過。
能在家裏養這麼一個畸形的怪物，而且還是悄無聲息不讓人發覺。
我越來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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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都極爲小心，花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才摸到了早上來到的地方。
“走這邊。”胖子看我要翻籬笆牆，一把拉住我，示意走正門。“我就知道攔不住你。所以白天的時候胖爺留了個心眼，把這院子大門開開了。”
“你他媽瘋了。”我一把拉住胖子。
“幹什麼？”胖子回過頭來看我。
我指了指門，又指了指茅草屋。壓低了聲音說：“這裏面關着個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它警覺性高的話，你這一推院門，不就是告訴他有客來了？”
胖子聽了一拍腦門，連說失誤失誤。“哎，看不出啊，變聰明瞭。”
“少他媽廢話，趕緊的。”我說着就往後退，學着胖子上次那樣躍了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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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胖子並排蹲在窗口下面，胖子輕輕擡起窗口，把手機伸進咔咔咔就是一個五連拍。拍完之後把收縮回來，點開相冊就開始查看屋子裏的情況。
“嗯？”胖子嗯了一聲，旋即就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拿過手機一看，就發現不大對勁了。
這屋子裏面除了那口石槨之外，怎麼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儘管裏面管線非常暗，可胖子白天拍照之後我還是能看到裏面基本的一些生活設施的。可爲什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胖子拿過手機，調出一個記事本，然後開始在上面打字。
那個怪物呢？胖子問。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還進麼？胖子問。
我點點頭。
胖子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帶頭向門口摸。
整個門都是木製的。門把手已經被摸得包了漿了。看樣子瘋女人平時雖然不出門，可還是喜歡來到院子裏曬太陽。
胖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然後把手機遞給我。
門沒鎖。
我點點頭。就看到胖子伸出手指開始倒數三個數。
在倒數到一的時候，胖子輕輕推開了那扇木門。緊接着踮着腳就閃了進。
我緊隨其後。一進入到屋子就被胖子一把拉住貼在了牆壁上。同時拉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我一下，示意我先不要說話。
我回捏了一下，表示我知道了。
儘量地降低呼吸的頻率，減少呼吸發出來的的聲響。可即便是這樣，這屋子裏那種極爲熟悉的氣味還是讓的我爲之一愣。
這種氣味是在是太熟悉了。這是屍體腐爛之後產生的酸臭味。
胖子說過，瘋女人曾在這屋子裏殺過兩個人。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算這屋子再怎麼不通風，這麼久了味道也該散了。可爲什麼現在還會有這種味道？難道這裏面還有死人？
錯不了了。我心說。死人的這種味道我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屋子裏一定還有一具屍體。而且還是過度腐爛的屍體。
我的心臟咚咚咚開始劇烈跳動。這時候我也不管胖子有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就捏了捏胖子的手想要提醒他。
可是在捏到胖子手的同時，我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這他媽不是胖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