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蹊蹺
胖子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後矮着腰來到窗口邊上，伸手輕輕撥開一條縫往裏面看。
幾乎是在看的同時，我就發現胖子的臉色白了起來。
胖子縮回腦袋看向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看着他，想要張口問是什麼情況。想了想，怕聲音太大了會被早上起來幹活的人發現，就只能乾着急地看着他。
胖子在窗弦下蹲了大概有五秒鐘，我就看到他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
我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了。
三秒鐘後胖子出現在我面前。隔着籬笆他把手機遞給我，讓我看他剛纔拍的照片。
“阿誠，這裏面怕是養了個怪物啊。”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臉色有些發白。
“還能有東西把胖爺你嚇成這樣？”我一邊問着一邊伸手拿過手機。這時候蘭還有阿麗也靠了過來，顯然也是好奇這茅草屋裏到底有什麼東西。
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我的心就狠狠地顫了一下，緊接着呼吸就急促了起來。
這照片也太他媽嚇人了難怪能把胖子嚇成這樣。這要是換了我，剛纔怕是得原地爆炸了。
屋裏光線極爲不好，昏暗的程度給我的第一感覺就像是義莊。因爲只有死人才需要避免被光線照射到。
胖子拍照片的時候爲了保證清晰度，已經把閃光燈開上了。只不過屋裏光線實在是太昏暗了，在沒有事物可以捕捉的情況下，單靠閃光燈亮起來的一瞬間是沒辦法完全聚焦的。而這，也就更加渲染了照片內容的恐怖。
胖子在把手機伸到屋裏拍照的時候，一個渾身赤裸的人正趴在地面上，一張慘白慘白的臉擡了起來，起到好處地對上了胖子的手機鏡頭。那雙泛着綠光的眼睛在閃光燈的照射下透出絲絲白光，宛如夜晚站在墳頭嘀咕的貓頭鷹。
這個東西沒有嘴巴。或者說沒有嘴脣。因爲在照片裏我幾乎看不到除了那兩顆發着光的眼珠子意外的五官。在嘴巴的位置只有一條像是被刀劃開的裂縫，並且一直裂到了耳朵根後面。
當然了，如果這一切都還不夠刺激的話，那如果這個人長了許許多多的手和腳呢就像人體蜈蚣那樣。
胖子看我還在看照片，就感覺有些不自在了。換了個朝向面朝着身後的屋子，叉着腰狠狠喘了幾口氣，然後說道：“這他媽的，想着剛纔跟這玩意只隔了一面土牆胖爺心裏就瘮得慌。”
我盯着照片裏趴在地上的人看了最後一眼，身上一連又打了好幾個冷戰。
從體型上來看，屋子裏這個人應該是瘋女人生下來的大胖小子不錯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會是這個樣子。而且也沒聽說過着小孩是個畸形啊。
“還進麼。”胖子嚥了口唾沫緩了過來，看了看我。
我也嚥了口唾沫、把手機還給他之後下意識看向了蘭。
蘭沒有看我，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阿誠，我看這是要不就算了吧。”胖子皺着眉頭。“咱們到這兒來的目的是休整，休整懂麼。咱們可是要幹大事的人——這事兒，”說着胖子指了指面前的茅草屋繼續說道：“這事兒跟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咱們最好還是別招惹了。”
什麼叫“這麼多年了，也該放下了”？
女屍在起屍的時候胖子屢次想要下手解決掉，卻被吳鉤子攔了下來？而且就連蘭這種說一不二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誰能攔下她。可偏偏也被吳鉤子用同樣的一句話攔了下來。
這他媽的也太蹊蹺了吧？
要說吳鉤子這人，除了胖子之外恐怕我們誰都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我相信胖子，可並不代表我能完全相信吳鉤子。
吳鉤子既然能把我們帶到這個村子裏來休整和躲風頭，那就說明他和這個村子絕對有聯繫。
說的八卦一點，難不成吳鉤子和那瘋女人還有一腿？
罪過罪過
我甩了甩頭，暗罵了一句。心說臥槽，跟胖子玩久了，連他媽稍微思考一下都要想歪，太他媽扯淡了。
胖子看我這麼久也沒說話，又看了看已經完全亮起來了的天色，就有些急了。說：“阿誠，你想想看。這瘋女人爲什麼會被安排住在了村尾？再說了，這女人雖說是被拐賣到這裏來的，可生下來的兒子畢竟是這個村子裏的人啊。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這個村子裏的人對這個小孩都不關注？——好，就算不關注，那至少也該把小孩帶走吧？不然等着女人那天逃走的時候在把小孩也帶走？”
胖子看樣子是真的急了，說話的語速越來越來，快到後來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見到我點頭胖子大喜過望，都快哭出來了。對着蘭和阿麗使了個眼色，拉着我就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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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們在這個村子待的最後一天。等到今天早上裝備一到，我們就趕過。
白天的祠堂裏偶爾會有幾個人出現。不過也就是村裏的一些村支書什麼的，也就是過來上上香，不讓香火斷了。用胖子的話來說，這不過就是做做政績罷了。雖然這種小村子裏也沒什麼政績可言。
我們回到祠堂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瘋女人被吳鉤子原封不動地擺了回。同時地上的所有痕跡也被清理乾淨了，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那一幕詭異且噁心的樣子。
女屍依舊躺在地上。想必是吳鉤子怕女屍的半邊腦袋沒了會被人發現，所以女屍的身上蓋了一塊白布。從頭蓋到尾的那種白布。
我站在祠堂門口遠遠看了一眼，確認並沒有什麼事情之後轉身就走了。
女屍大概在明天或者後天這樣會被下葬。那時候的我們已經走了，所以也就不會因爲女屍腦袋的問題被糾纏。這就不用擔心了。
我現在所想的問題，是今天晚上我該怎麼躲開胖子他們，回到那間茅草屋一探究竟。
（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