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也說完了,信不信由你。謝謝你的大餐,你可以走了,我得抓緊睡覺,明兒還有一屁股活兒要幹呢。”喫飽喝足,難免困頓,白晚舟開始下逐客令。

    裴馭翻了翻桃花眼,“卸磨殺驢!明天不來了。”

    白晚舟連忙抓住他的衣袖,喜出望外,“你明天還打算來?啊呀,明天我想喫蒜蓉蝦、油渣炒小白菜兒,水晶蟹黃包,最好再來個下飯湯。這裏的老尼姑忒壞,水都不讓我喝飽,渴死了!”

    還點上菜了,裴馭表示很鬱悶,欠她的?

    第二天,夜裏裴馭果然又送飯來了,都是她昨天點的菜。

    這人良心不壞,至少比南宮丞那個鳥人不知好到哪裏去。

    白晚舟一邊喫一邊想。

    咳,想那鳥人做什麼,一個冷血動物罷了。

    等白晚舟狼吞虎嚥的喫完,裴馭才道,“我今天去了一趟詔獄。”

    白晚舟頓時凝了神,“我大哥怎麼樣了?”

    “拜託,照你的話說,你們才認識兩天而已,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兄妹情深,讓我感覺你感情很隨便!”

    白晚舟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他和我這具身體血脈相連,感情是天生的好嗎?而且他對我又好,還那麼帥,這樣的哥哥,撿一個是一個,我當然要緊緊抓住。”

    “這回你可不一定抓得住了。阿丞和太后勸你放手不是沒道理的。”

    白晚舟心裏咯噔一下,“怎麼?”

    “廖相出面了,給皇上施了壓,說定要爲孫女討個說法,怕是沒人能保得下你大哥了。”

    明明剛吃了飯,可白晚舟身上卻沒了半絲力氣和溫度,纔剛剛感受到一點親情的溫暖,就要任他從指間流失了嗎?

    可恨自己被困在這裏,半分力氣都使不上。

    不對,出去了,她也還是沒有任何辦法。

    白晚舟越想越煩,不禁把酒打開了,她並不善飲,昨夜的酒都被裴馭自己喝了。

    但今天她也想借酒澆愁。

    裴馭樂得有人陪他,歡快的給白晚舟斟滿,“喝點酒好睡覺。”

    白晚舟連着三杯下肚,頓時天旋地轉,哪還記得什麼白秦蒼,自己是誰都搞不明白了,但腦子裏有根弦緊繃着,讓她忘也忘不掉,起身叉腰,指着裴馭就罵,“鳥人,口蜜腹劍,兩面三刀!除了會利用人你還會做什麼!”

    裴馭很無辜,“我怎麼了我?”

    誰料白晚舟光罵還不滿意,竟然一個巴掌就劈了上來,“踢我,鞭我,你好大的能耐,盡會欺負女人了!白晚舟瞎了眼看上你!我瞎了眼才答應跟你到宮裏秀恩愛!等着,老子遲早踹了你包養小鮮肉去!”

    門外閃過一襲黑衫,衫子濃黑如墨,幾乎和夜色融爲一體,黑衫主人的眸子卻更透漆色,濃得深不見底。

    在她心裏,他就是個鳥人?

    還有,她說什麼?包養小鮮肉?

    虧他昨夜就來給她送飯,不曾想被裴馭搶了先。

    今夜按她點的菜單又備了餐食,誰知剛趕到就聽她這樣怒罵自己。

    他看了看手裏的食盒,再想到白日不顧身份去詔獄上下打點,胸腔有股火冉冉升起,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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