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手正準備將食盒扔掉,卻又聽到那女人發出喃喃之聲。

    “南宮丞欺負人,楚醉雲欺負人,淮王府也欺負人……我想回家……”

    她怎麼就那麼委屈?誰欺負她了?

    ……

    裴馭反手製住閉着眼睛亂抓亂撓的白晚舟,“拜託,你好歹是個山賊,這才喝了幾口就醉成這樣?山賊的面子都叫你丟光了!別鬧了,再鬧就要被人聽見了!”

    哪知白晚舟突的睜開眼,對他嫵媚一笑。

    屋內油黃的燭火打在她臉上,將她長長的睫毛映得清晰動人,窗外嬋娟玉色也鋪灑進來,替她渾身上下都鍍了一層柔美的光澤。

    說絕代風華也不爲過,裴馭有片刻的失神。

    多年後裴馭回憶起來,也許就是那一刻,他決定忘記過去,提起勇氣好好過這一生。

    下一秒,白晚舟就張開了口,嘔的一聲,對着裴馭的胸襟吐了過去。

    “擦!”

    有潔癖的裴馭看着滿身污穢,幾乎崩潰,無奈酒是他自己帶來的,要怪只有怪自己腦子有泡。

    忍着噁心和憤憤,裴馭終於將白晚舟摁倒在牀,她也折騰累了,藉着醉意,慢慢昏睡過去。

    裴馭急着回去清洗污穢,都沒注意到門外的黑影。

    他離去後,黑影緩步走了進來。

    牀上的人兒,嬌蠻的小臉爬上兩朵酡紅,秀麗的小鼻頭透着一股倔強。

    “就這麼恨我?”

    南宮丞也不知道是哪個鬼催的,接連兩晚都來了萬佛堂。

    此刻看她靜靜的睡着,心底竟生出一股踏實之感。

    淮王府沒了她鬧騰,到底少了幾分人氣。

    唔,他纔不是擔心她,他是怕她在寶相莊嚴的萬佛堂再整出幺蛾子而已。

    板牀很窄,白晚舟睡覺又不踏實,一個不注意,竟然翻掉在地,喊了一聲“疼”又睡着了。

    南宮丞哭笑不得,連忙將她抱回牀上,被子太薄,他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了壓在她身上。

    唔,醉酒之人若再着涼,肯定要生病,病了還不是他收拾爛攤子,有必要防患於未然。

    找到了留下的理由,南宮丞便心安理得的坐靠在牀邊,一條腿垂地,一條腿攔在牀沿,以防她再掉下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有認牀的毛病,可白晚舟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青草香,似乎有種特別的催眠功效,到了半夜,他也睡着了。

    南宮丞一覺睡到天明,被雞叫驚醒,連忙起身,要趕在瘋女人醒來之前離開,省得她又叭叭叭。

    不料腿上猛地傳來一陣針扎似的酥麻,他差點屈膝跪倒在地,孃的,保持一個姿勢太久,麻了。

    南宮丞做賊般彎腰捶腿,想讓麻痹快些退去。

    一拳下去,再提起時卻見虎口一片猩紅。

    血!

    南宮丞確定自己沒受傷,那是……瘋女人受傷了?

    低頭一看,果見牀褥上氤滿了鮮血,直染得白晚舟裙襬都紅了。

    這得流了多少血!

    南宮丞頓時進入全面戒備狀態,什麼人竟能在他枕邊行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