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理了理儀容,便跟秦公公去了。
桑王心碎一地,他是充話費送的嗎?他可是病了個把月,差點送掉小命啊,老爹居然只見七嫂不見他,還能更魔幻一點嗎?
正想混進去刷個存在感,燈影燭光中卻走進來一個人,將他按回了椅上,“喝你的茶。”
桑王擡眼一看,這不七哥嗎?
“剛纔七嫂求着你來,你不來,現在又跑來作甚?”
南宮丞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眸光明滅。
作甚?給她兜簍子啊。天知道她又會戳什麼簍子出來。
乾華殿。
白晚舟雙膝跪地,“兒媳給父皇請安。”
晉文帝剛對付完兩個能說會道的兒媳婦,現在看到兒媳婦就條件反射的揉起了太陽穴,“平身。”
白晚舟卻不起來,反而俯身下去磕了個頭。
晉文帝哭笑不得,這些個兒媳,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啊。
“叫你平身,你磕頭作甚?”
“兒媳有冤。”
“什麼冤?”
“兒媳兄長白秦蒼下的是冤獄,兒媳求父皇明察秋毫,下旨放了兒媳兄長。”
晉文帝似笑非笑,“你在怪朕錯關了你大哥?”
“兒媳沒有。”白晚舟身子伏得更低了,“兒媳兄長殿前失儀,在聖駕前醉酒,該關。”
這個答案晉文帝挺滿意,他是皇帝,要面子的,“那你還跪在這裏做什麼?訛朕嗎?”
“兒媳不敢!兒媳只是覺得兄長雖該罰,但也在詔獄關了四十餘天,這懲罰大抵夠了。”
白晚舟眼睛放光,“父皇答應放兒媳兄長了?”
“朕考慮一下吧。”晉文帝狡黠的望着白晚舟,“聽聞你找朕有事,何事?”
想救兄長,不拿出點誠意怎麼行。
白晚舟舔舔脣,豁出去了,“確實有事,事關胡街的天花疫情。”
晉文帝微眯雙眼,“聽老六媳婦說,老大媳婦此番功不可沒,是她找到了藥方。”
老狐狸!意思明擺着呢,別想邀功請賞。
白晚舟低眉輕語,“確實是靠大嫂和六嫂奔走,兒媳不過是給她們打打下手。”
不居功倨傲,不錯。
“那你有何事要稟?”
“兒媳想問父皇一個問題。”
“道來。”
“東秦上一次爆發天花是什麼時候?”
這可問住晉文帝了,他暗暗掰着手指頭算了一會,才道,“大約四十六年前了。”
也難怪他要掰手指,那時候他還穿開襠褲呢,先帝還在位呢。
白晚舟微微點頭,“也就是說,這病毒已經遏制了四十六年。”
晉文帝微怔,是啊,四十六年前,那場瘟疫的肆虐,差點讓東秦覆國。
他那時雖小,也依稀記得先帝爲了抗擊疫情付出了多少個不眠的日日夜夜,國庫都掏空了,邊疆數國趁虛而入,東秦雖頑強的抵禦住了侵略,卻也落得個千瘡百孔,以至於後來他登基花了數年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