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不置可否,只淡淡掃門外一眼,楚醉雲還面色悽楚的守在門口。

    面上工作,向來是她的強項。

    只不過當初爲了立一功,她尚且肯冒險鑽進胡街,如今自家夫婿病重,卻只敢在門口遙遙相望,想必穎王也是失落的吧。

    “要不,你還是出去吧。”穎王下了決心,還是說道。

    白晚舟輕輕替他掖了被角,笑道,“不必擔心,我有抗體,不怕傳染。”

    穎王也沒聽懂什麼是抗體,只是非常沮喪。

    七弟夫婦直面接觸那麼多病人,都好好的回來了,大嫂也沒事,偏他無用,染上了這個病,醉兒大抵對他失望極了吧?

    白晚舟見他神色悽愴,憂思重重,不利於病情恢復,便給他加了一劑安定,他很快就睡着了。

    給桑王治病的時候,晉文帝並不認爲白晚舟真能治好他,出於對天花的恐懼,要求白晚舟也在桑王府隔離。

    如今她治好了那麼多病例,也解釋了只要科學防護規範操作,是不會把病毒帶出來的,晉文帝准許她每天上門診療,晚上回淮王府歇息。

    畢竟,晉文帝也知道白晚舟是不可能願意在穎王府住下的。後宮那麼多妃子,他還不知道女人之間那點小心思了。

    水掛完,白晚舟背起藥箱就徑直往外走去,穎王還睡着,楚醉雲不用演戲了,連一句辛苦都吝於開口。

    白晚舟覺得這樣甚好,省得還得跟她敷衍,累!

    剛出門,迎面碰到慶王府的人,來給穎王送藥的。

    白晚舟好氣又好笑,這慶王妃,可真是做戲做全套啊,西洋鏡都戳穿了,還能繼續演下去,這心理素質,果然是玩政治的。

    慶王府的馬車旁,停了另一輛馬車,白晚舟也沒在意,經過時,裏面卻抄出一隻手,直接把她撈了上去。

    皇城腳下搶人,太誇張!

    白晚舟張嘴正欲叫喊,耳畔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別叫,是我。”

    “鳥……你怎麼跑這來了?”

    怎麼跑到這裏?穎王府離淮王府七八里路,靠她那兩條小短腿,走到猴年馬月纔到家?

    “路過!”

    白晚舟咂咂嘴,“那還真是巧啊!宮裏的人忒不靠譜,光給我送過來,也不給我安排車馬回去。”

    “六哥情況如何?”

    “不樂觀。”

    “不樂觀是什麼意思?”

    “治癒率最多百分之五十吧,有一半概率會死。”

    “這麼嚴重?”

    “煩不煩,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白晚舟睏倦得很,頭倚在轎壁上假寐。

    南宮丞陰下臉,雖說穎王對他一直有誤會,但畢竟是手足,他怎忍心看兄弟如此英年早逝。

    搖醒了白晚舟,“你多用些心呢?”

    白晚舟睜開雙眼,怒目圓瞪,“南宮丞,你說話能不能講講良心?胡街那麼多病人,我哪個沒用心被你看到了?”

    南宮丞舔了舔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不希望六哥死。”

    “你自己也說了,生死有命,你不希望就有用了嗎?”鳥人,婆婆媽媽起來忒討人厭,“再說,他就算真死了,最該愧疚的該是他老婆,誰讓她拖這麼多天不來找我,難不成我自己貼上去給人治病,我還沒那麼賤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