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直到現在才搞明白髮生了什麼,穎王快不行了?!

    怎麼會呢!

    七日前他便已恢復大半,只消持續再用一段時間藥便可痊癒,怎麼會弄成現在這樣?

    三公主紅着雙目,唾了一口到白晚舟臉上,斥道,“賤人!怪不得大姐扇你!那日就該按着你讓大姐撕爛你的臉!”

    南妃也怒道,“胡街二百多天花病人,一個都沒死,你竟把我星兒治成這樣!你敢說你不是刻意的!星兒若是三長兩短,本宮第一個不讓你活!”

    白晚舟抹淨臉上唾液,寂冷的盯着所有人,沒有一句解釋,這是一個套,按着她頭圍來的,把她套得死死,再解釋也無用。

    南妃見她毫無悔改之意,奪了太監的拂塵就要往她身上抽。

    “夠了!”晉文帝低沉的聲音裂石流雲,從侍衛身上拔了一把佩劍到白晚舟面前,“滾進去看看老六怎麼回事,救得回來,饒你狗命,救不回來,你直接自刎,不必再出來。”

    白晚舟早就想進去看穎王是什麼情況,得晉文帝這一句,抓住劍柄就起身往裏走去。

    只是手中劍柄寒意傳來,不由心生悲涼。

    這把劍,比上一世捅死她的醫鬧還要荒唐和恥辱!

    上一世,別人結果了她,這一世,若救不活穎王,她要自刎謝罪。

    醫者仁心,懸壺濟世!

    這八個字,此刻顯得那麼諷刺。

    白晚舟拖着沉重的腳步來到牀邊,不過短短七天,穎王瘦得臉頰都凹陷了,面如金紙,嘴脣乾裂,楚醉雲沒誇張,他確實已到彌留之際。

    她沒把握救他……

    黃粱一夢,洛城最聞名遐邇的銷金窟。

    一位濁世佳公子胸襟敞開,躺在羅漢牀上,一手支頤一手斟酒,正悠然側目欣賞幾個胡姬翩然起舞。

    舞跳到一半,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窗外躍了進來,單膝跪到羅漢牀前,恭恭敬敬道,“公子,穎王府出事了。”

    那公子眼皮都未擡一下,厭煩的揮了揮手,“不聽不聽,穎王府的事有什麼好報告的,趕緊滾,休擾本公子雅興!這幾個胡姬可是黃粱一夢好容易才從教坊手下截胡來的,剛到洛城沒兩天呢,各個舞技超凡,洛城難得一見。噯,你怎麼還沒滾?”

    黑衣人舔舔脣,“事關淮王妃。”

    公子眸光幽了幽,不經意挑眉問道,“淮王妃怎麼和穎王府扯到一起了?”

    “穎王病危,皇上遷怒於淮王妃,下令若救不回穎王就讓她自刎謝罪。”

    “知道了。”公子重新躺回羅漢牀,撇撇嘴嘟囔道,“仗着自己有點小本事招三惹四,惹到刺兒茬了吧。你們繼續跳啊,杵那兒看着我做什麼?我讓你們停了嗎?”

    幾個胡姬面面相覷,連忙和着曲聲重新起舞。

    剛跳沒片刻,公子又從羅漢牀跳了下來,“停停停,跳的什麼玩意兒,回去再練練,爺下回來檢查,若沒進步,趕你們回邊疆!”

    胡姬們瑟瑟發抖,不明白這位公子爺爲何如此喜怒無常,明明方纔還在誇她們舞藝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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