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帝哼了哼鼻子,“依你所言,朕難道要收回成命?”
裴馭連忙道,“君無戲言,自然不能!”
“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裴馭狡黠一笑,“微臣以爲,夫妻本爲一體,皇上賞淮王妃這五十大板,可以由淮王代領。這樣既保證了淮王妃能繼續爲李淳親王救治,又保證君令如山。”
白晚舟一口口水差點嗆死自己。
讓南宮丞代領,虧他想得出來!
南宮丞是什麼人,跟她又不是很熟,會替她擋板子都有鬼,他還抽過她一百鞭呢!
讓白晚舟驚掉下巴的是,下一秒,南宮丞居然就虔誠的對晉文帝道,“裴馭所言有理,兒臣願意替淮王妃領這五十大板。”
晉文帝微微思索片刻便道,“喏!”
金羽衛走到南宮丞身旁,道一聲,“淮王爺,冒犯了!”
說完便將他押出大殿,很快外面便傳來一聲接一聲板子打到身上的聲音。
那聲音又悶又沉,聽得人心煩意亂。
晉文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朕乏了,你們都出去。”
白晚舟連忙和裴馭跑到殿外。
只見南宮丞趴在一張長凳上,板子接連招呼他兩股之間,不一會便滲出血液,?但他愣是一絲呻吟都沒有發出。
白晚舟自打認識南宮丞,他都是高高在上桀驁不馴的,只有他發號施令殺伐懲處旁人,從沒有這般狼狽過。
五十板子抽完,白晚舟欲上前扶他,他卻抗拒的斥道,“不要。”
說完,便掙扎着自己爬了起來,身板還是挺得筆直,只是姿態踉踉蹌蹌,十分不堪。
月色皎皎之下,他的身影拉長了映在宮裏油過的青磚上,像個孤寂的落凡的神。
白晚舟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是最不願被人看到的,尤其是女人,哪怕是他無所謂的女人也不行。
她只能捅了捅裴馭,示意他去扶南宮丞一把。
裴馭挑了挑眉,“看來你還是不瞭解阿丞,他是一匹狼,一匹獨狼。獨狼會自己舔舐傷口,你不必爲他擔心。”
說是不用擔心,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五十大板不是小數目。
白晚舟拿了一支特效愈傷膏交給秦公公,“公公,麻煩你幫我送給王爺。”
秦公公心領神會的接過藥,“七爺自幼習武,又在軍中歷練,身子骨強健着呢,王妃不必過於擔心,倒是那五十板子若是招呼到王妃身上了,王爺才怕是要着急死了呢!”
這話說的,怎麼越來越不對味了呢?說得好像她白晚舟和南宮丞郎有情妾有意似的……
宗人府。
府臣當然不敢真的把楚醉雲關進陰冷潮溼老鼠亂爬的牢獄之中,只是把她送到衙門後堂的一間空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