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咬着脣,壯士斷腕般抱上衣裳往醉泉去了。

    南宮丞正闔目泡在湯水裏,聽到腳步聲便睜開眼,看到妍兒,立刻把身子往下沉去,斥道,“不是說了閒雜人等不許到這裏來嗎!”

    妍兒從沒見過王爺發這麼大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王妃讓奴婢來的。”

    南宮丞聽了,淡淡挑眉,“王妃讓你來的?”

    妍兒點頭如啄米,“奴婢有讓王妃換個小廝來,王妃罵奴婢不識擡舉,奴婢只好來了。”

    “既是王妃擡舉你,就留下伺候吧。”

    白晚舟打發妍兒去送衣服後,便一直惴惴的,盯着空空的枕畔,心裏總有些若有似無的期待。

    等到紅燭流盡,燭火都熄了,那個人也並沒有回來。

    她蒙上頭,煩躁不堪的睡了,只是這一夜多夢,怎麼也睡不踏實,第二天天未亮就醒了。

    醒來後實在躺不住,便披了外衣出去散步,不知不覺的竟散到醉泉外,她從未來過這裏,還是上回賴嬤嬤無疑提過醉泉的位置,鬼知道她是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迎面一股溼暖的水汽撲過來,夾雜着硫磺的淡香。

    在泉口徘徊良久,又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泉池裏空無一人,唯有邊上堆着幾件脫下來的髒衣。

    白晚舟認得那是南宮丞昨天穿的衣裳。

    死鬼!夠激烈的哈,衣服都不往回撿了。

    走過去剛想把衣服踢進池子,忽的聞到衣服上傳來的臭氣,以白晚舟多年行醫經驗,這是屍臭。

    他哪裏沾的屍臭?胡街嗎?

    白晚舟怔了怔,一直聽他說胡街的案子,胡街到底怎麼了?改天抽空也去看看纔好。

    耳邊突然傳來妍兒的聲音,“爺,您外衣還沒穿!”

    白晚舟連忙躲到一旁假山石後,只見南宮丞從別院走出來,妍兒追在他身後,忙着給他披衣裳。

    他便那麼立在門口,雙臂張開,下巴微揚,任由妍兒替他將衣服穿上,繫好,輕輕撲打着整理開。

    第一次這麼不遠不近的悄悄觀察他,竟發覺他是那麼英俊挺拔,只是那麼靜靜的站着,通身便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清貴,妍兒呢,長得很是嬌俏溫婉,兩人竟有點該死的般配。

    整理完外衣,妍兒又糯糯道,“爺,去膳堂用早膳吧。”

    “嗯。”南宮丞應了一聲便去了。

    白晚舟肚子也有點餓,但不知爲何就不想去膳堂了,而是折到了輕舟閣。

    楠兒看到白晚舟,高興得喊道,“小姐,您好些日子沒來了!”

    白晚舟微微一怔,“有嗎?”

    楠兒肯定道,“有!”

    白晚舟心不在焉道,“那你抓緊弄點好喫的給我,我饞你做的瘦肉菜薹粥了,再加點糖醋菜瓜。”

    楠兒捂嘴笑道,“小姐您是嗅着味兒來的嗎?今天做的就是菜薹粥,大當家的昨晚嚷嚷着要喫呢。”

    白晚舟笑了笑,“趕巧了。”

    走進門口一看,桌前坐的卻不止白秦蒼一個,紅岄也在。

    白秦蒼正夾着一根菜瓜遞到她碗裏,“你嚐嚐這個,是我們小丫頭楠兒親手泡的,滇西的特色口味,很好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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