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點點頭,“你說得有理,她那性子也裝不住太久,過幾天怕就又要出來蹦躂,難得她願意在公主府不出門,就讓她繼續裝着吧。”

    楚將軍府。

    高陽郡主的主母房裏,楚醉雲面色蒼白的倚在羅漢牀邊,有氣無力的伸出一隻細瘦的腕子。

    地上跪着大夫,正在給她搭脈。

    這一脈,足足搭了半碗茶有餘。

    高陽郡主急着問道,“到底怎麼樣了?”

    大夫收回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好。”

    高陽郡主不甘心道,“務必要給本郡主保住她這一胎!”

    楚醉雲仰靠在迎枕上,虛弱的說道,“母親,不要爲難大夫了。這一胎保不住,我心裏有數的。”

    大夫如釋重負,“穎王妃爲了維持纖細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膚,自幼服食肌息丸,這肌息丸於身體有損,長期服用的話,要孩子之前是一定要調養身體,王妃這胎要得急,不止沒調養身體,還靠坐胎藥強行坐胎,穎王患天花也還沒將養好身體,所有種種,導致王妃腹中這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健康,就算硬保,生出來也肯定先天不足,很有可能是畸胎。”

    高陽郡主兩行清淚滾下,“這是本郡主的長外孫啊,也是穎王府的長子!”

    楚醉雲摸了摸小腹,清冷道,“孩子而已,以後會有的。至於這個孩子,他的到來,已經達到目的。它解了我和王爺之間的齟齬,自打懷孕後,王爺對我又像從前那般好了。”

    高陽郡主拭乾眼角,“你想得開就好。”

    楚醉雲脣角勾起陰冷的笑,彷彿在說別人的事那般冷靜,“怎麼會想不開呢,它的到來,已經很值,它的離去,我也會好好利用,絕不會讓它白白犧牲。大夫,我的肚子,還能保多久?”

    “最多七天。”

    “七天……”楚醉雲低頭沉思片刻,撫着肚子笑得越發肆意,“春獵是五天後,好孩兒,爲娘會好好送你走,你不會孤單,你的腳下,一定有人替你墊背。”

    “春獵?我又不會騎馬和打獵,不去。”

    對於南宮丞的邀請,白晚舟拒絕得很乾脆,好容易趕走了林若兮,她想清靜兩日。

    南宮丞無甚所謂,“隨你。到時你和紅岄看家,我和白舅爺一起。”

    白晚舟跳起來,“我哥也去?”

    “當然。東秦是馬背上打下的江山,皇室每年借春秋圍獵考覈皇子和將領的本事呢。”南宮丞說着,壓低聲音道,“廖家的麻煩解除了,白舅爺如今是自由之身,沒有任何利益牽絆,父皇有意栽培他哦。”

    “嘁,打一巴掌揉三揉,皇上就是個老狐狸。”白晚舟不以爲然。

    “休得妄議君王,被人聽到了你就有九顆腦袋都不夠砍。”

    “被誰聽到?這裏只有你,除非你去告密。”白晚舟沒好氣道。

    “那可說不好,我要是心情不好,去父皇面前打個小報告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他那副無良的樣子,白晚舟想扁他。

    偏生這麼痞的表情在他臉上,竟然一點也不討厭,較之他平時高嶺之花般的冷漠,反倒生出兩分可愛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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