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桂舔舔脣,“能不能到裏面說?”

    白晚舟見他諱莫如深的表情,便猜是什麼隱疾,將他請到裏面一間病房,讓丁香在外頭守着,自己親自問診。

    饒是如此,柳桂還是渾身不自在,支吾許久才道,“她的病生在乳上。”

    “怎麼個生法。”

    “就是左邊那個部位,摸起來有的地方有腫塊,有的地方有窩,有時候還會流點膿出來。”

    白晚舟心裏咯噔一下,“有沒有出現咳嗽、發熱、頭疼、食慾不振或者腹部腫脹疼痛等症狀?”

    柳桂連連點頭,“沒錯沒錯,一開始就是食慾不振肚子腫脹,我們還以爲是有喜了呢。誰知道拖到如今,把人都拖蔫了。”

    白晚舟想起三公主那個隨時隨地都會爆炸的暴脾氣,結合柳桂所說的症狀,很是懷疑三公主患的乳腺癌,而且至少已經是中晚期。

    見白晚舟不說話,柳桂緊張得氣兒都不敢喘,“你知道是什麼毛病嗎?嚴重不?”

    白晚舟搓搓手,“怕是很嚴重,你要做兩手準備。”

    柳桂眼眶頓時有些紅,雖然三公主纏綿病榻這許久,府中上下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始終對白晚舟抱着一絲希望,如今白晚舟這樣說,無疑是正式宣佈三公主死刑。

    “真就沒救了嗎?”

    聽着他略帶哭腔的聲調,白晚舟哭笑不得,這可真是生死冤家了,三公主好好時,他倆總是愛幹仗,連呆在同一個空間都是奢侈,現在三公主病了,最關心她的人竟是平日跟她吵得最兇的柳桂。

    “我沒法給你保證。”白晚舟客觀的說道,“而且,穎王妃小產的事兒你也知道,南妃娘娘恨我入骨,我想她不會允許我去給她女兒治病的。”

    “不管別人怎麼想,穎王妃的事我一直不相信是你做的。”柳桂哭喪着臉道。

    白晚舟會心一笑,“衝着這份信任,你也算是我在京中僅有的三兩朋友之一了。”

    “所以,看在朋友的份上,能不能去看看公主?”柳桂猶豫了一下又道,“只是去看看,你確定能治再治,你要是覺得治不了,我絕不會怪你。而且,我保證你去公主府的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憑良心說,白晚舟對三公主確實也無甚好感,但那畢竟是一條命,再看柳桂,這些日子不見他,他瘦了好多,鬍子拉碴,憔悴不堪,哪裏還有初見時大理寺少卿的意氣風發?

    白晚舟不禁踟躕起來。

    柳桂見狀,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壓抑的哭了起來,“我知道公主爲人刻薄,對你也不甚友善,說過很多傷害你的話,但公主縱有萬般不是,安安才三歲,不能沒有母親,相信我,公主是個好母親,她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安安。”

    白晚舟是天黑後纔去的廣安公主府。

    柳桂一早便支開了南妃指來的所有太醫,白晚舟進去時,只有柳桂等在上房外間,手裏還牽個肉乎乎的女娃娃,梳着兩個羊角小辮,白白淨淨十分可愛,正是三公主與柳桂的獨女安安郡主。

    柳桂連忙道,“安安,給白姨姨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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