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女子連忙將白晚舟拉進牆角陰影之中。
白晚舟伸頭一看,那馬車正是之前看到過的那輛,厚厚的絨簾掀開,端王先從裏頭下來,他下來之後,又轉過身,目光殷殷的對着簾子裏的人伸出手。
陰影中,女子望着這一幕,緊咬嘴脣,咬出血了也不自知。
白晚舟低聲道,“你還好吧?”
女子並不答話,依舊望着馬車。
只見端王從車上扶下一個脣紅齒白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模樣。
少年眉如遠黛,眼含秋水,纖瘦的身子裹着一間純白狐裘,俊臉顯得有些蒼白,神色也頗爲落寞。
端王很是殷勤,寵溺的牽着他走進小院。
門哐的一聲被關上,車伕也將馬車趕走了。
一切歸於平寂。
角落裏的女子卻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白晚舟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女子扯下面紗,果然是袁翠屏。
只見她苦笑兩聲,旋即冷冷道,“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的對手竟是男人。可悲,可笑啊!”
白晚舟雖然不贊成端王的做法,但她知道古代很多權貴都好男風,洛城便有專門養小倌兒的象姑館,“你發現多久了?”
袁翠屏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去,“幾天前,我去書房給王爺送茶點,看到他和書童在廝磨。然後我就開始注意他的一言一行,才漸漸發現,他不只是對我,他是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洞房夜時,他跟我說成全我的孝心,三年後再與我圓房,我還以爲他當真是正人君子……”
白晚舟想到社日那天偷聽到端王夫婦吵架的事,“我說你也許不信,我覺得端王妃並不知道。”
袁翠屏淚水直滾,“可是據我所知,王爺不止從來不碰我,也未去過王妃的房間過夜。”
看着袁翠屏悲痛欲絕的模樣,白晚舟實在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她很有可能做了同妻,可東秦不比二十一世紀,女人嫁了男人,便生死由夫家,她不能因這個就離開夫家,更別說她的丈夫是端王。
袁翠屏顯然也正是深知這一點,纔會如此傷心。
“我這一輩子是毀了!若父親尚在,我或許還可拼死一搏掙個休書,離了端王府那魔窟,可我如今離了端王府能去哪裏?”
白晚舟想了想,道,“你就當什麼都沒看到,現在回端王府,告訴端王妃,我找她有事,讓她到白侯府來見我一面。”
袁翠屏驚得甩開了白晚舟的手,“你瘋了,你要害死我嗎?若被王爺知道我跟蹤他並且知道了一切,只怕我在端王府也沒有幾天好活了。”
“怎麼會,端王妃不是那樣的人,她若知道原委,只會保護你而已。”
袁翠屏掛着淚水的長睫忽閃,“王妃真的會保護我?”
白晚舟點頭,“她是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