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有些奇怪,婦人氣色紅潤,步履穩健,怎麼也不像是有病,幹嘛非說自己有病呢?

    便道,“檢查了再說吧,許是你太過緊張,生了癔病也說不準。”

    說着,試圖將腕子從婦人手中掙脫。

    她向來不喜與人這般親熱,尤其是這婦人手勁大得很,鉗在她腕上跟箍似的,很讓人不適。

    不料婦人並不肯鬆手,還是把她握得緊緊的。

    白晚舟便有些惱了,“這位大娘,能否鬆開我的手?我要拿聽診器了。”

    婦人恍然大悟似的,連忙縮回手,“啊呀,對不住對不住,奴家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沒做完,明日再來吧。”

    說完,便轉身往外跑了。

    白晚舟一臉懵逼,“什麼人吶。”

    如意殿。

    一個穿着民間服飾的中年婦人跪在太后面前,篤定不已,“白姑娘有孕在身至少兩個月了。”

    太后坐不住了,叼着菸袋子就站了起來,“你確定?”

    婦人點頭,“確定!”

    周嬤嬤在旁幽幽道,“孫穩婆在宮裏三十年了,哪個皇子不是經她手出來的,她怎會搞錯?”

    太后咬牙切齒,“這死丫頭,瞞得這樣緊!”

    胡嬤嬤也撇撇嘴道,“喜事是喜事,只是七爺在這個節骨眼兒出征了,白姑娘眼看着要顯懷卻沒個名分,這孩子將來出生,怕會叫人指點。”

    “哀家的重孫,誰敢指點!”太后當即冷下臉。

    周嬤嬤道,“想指點的人自是不敢當着太后面指點,但背後指點太后您也不知道啊。”

    太后思索片刻,敲了敲煙桿子,道,“一方公主還有多久抵京?”

    “三日。”

    太后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屆時讓她立刻進宮見哀家。”

    “您老人家打什麼主意呢?”周嬤嬤斗膽問道。

    太后挑眉,“白丫頭從前因着出身被人戳了多少脊樑骨?皇帝便也是因爲這個才讓他們和了離,哀家心裏不是沒數。她既沒身份,叫一方認她做乾女兒,一方是黃粱國母,到時候她便成了黃粱國名義上的公主,誰還敢再指點?”

    周嬤嬤和胡嬤嬤同時吐舌,那丫頭也不知着了太后什麼眼緣,小老太爲了擡舉她,也是費盡心思了。

    ……

    小宛邊境。

    南宮丞帶領十萬鐵騎風雨兼程,比預計快了六七天趕到,與白秦蒼的滇軍會師。

    白秦蒼黑了些許,但比困在京城時神采飛揚,與南宮丞互相撞了撞肩膀後,先開口道,“是白某失誤,以至裴兄被俘。“

    南宮丞道,“白兄不必自責,此乃戰場常事,你我合力,定能將裴馭撈出來。”

    白秦蒼眉宇間漸漸蘊起隱隱的擔憂,“只怕沒有那麼容易。那小宛國君年事雖高卻癲狂無比,完全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在打,每次交戰,兩軍都是損失慘重。”

    南宮丞蹙眉,“但凡打仗,總有所求,他既然無後,肯定不是爲了給子孫開疆拓土,要說與小宛接境的也不止東秦,還有大宛、黃粱,他爲何瘋狗般咬死東秦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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