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揚州府尹公孫紅爲了向京中高升,斥巨資一路行賄到六部,當時辦這案子的大理寺卿叫婁華,也不知婁華是怎麼判的,最後竟連一個收受賄賂的官員都沒查出來,公孫紅就在牢中上吊自盡了,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揚州是魚米之鄉,在揚州做一方父母官的公孫紅,富得流油,據說他行賄的金銀數以百萬計,都快趕得上國庫半年的收入,而這些銀錢,也不知到底流到了何人手中。

    晉文帝是很想追出這筆贓款的,可公孫紅死後,所有線索都斷了,再後來婁華也告老還鄉,案子便封了,那些銀錢也不知所蹤。

    南宮丞現在要重查此案,頓時激起不少人的興趣,也讓很多與之有瓜葛的官員惴惴不安。

    南宮丞雷厲風行,首先命人把已經隱居桑梓的婁華接到京中,婁華只說這案子是無頭案,事主都死了,從何查起呢?

    南宮丞笑對他道,“婁大人既是一無所知,本王自也不能爲難婁大人。聽聞婁大人的獨子在西疆做副將,很有出息,本王會跟西疆打招呼,對他多多照顧的。婁大人應該知道吧,本王在西疆打了幾年仗,那邊都是本王的部下。”

    婁華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下官兒子愚昧,不是爲官做將的料子,下官這就修書讓他請辭歸家。”

    南宮丞擺手,“別呀,好男兒志在四方。”他目光如炬,又道,“婁大人是不是還有個閨女嫁在河西賈家?這賈家最近可是有點麻煩,去年居然偷漏了四萬兩的稅,您那女婿,怕是前途不妙。”

    河西賈家是做花卉買賣的,生意做得很大,幾乎供應整個京城所有王宮貴胄家裏的花卉用度,每年的營收非常可觀,但偷了這麼多稅,生意怕是做不成了,抄家都有可能。

    婁華冷汗涔涔,“王爺到底想要下官做什麼?”

    南宮丞擺譜,“哪有,婁大人是前輩,本王只是想請教請教辦案經驗罷了。”

    婁華就知道南宮丞糊弄不得了。

    一頭是他得罪不起的權貴,一頭是已經被南宮丞拿捏住的兒女,他陷入兩難!

    南宮丞也不逼迫他,和和氣氣道,“婁大人舟車勞頓,咱們今天就說到這裏吧,阿朗,帶婁大人到寶來客棧。”

    婁華嘆氣,不止他的兒女,他自己也落入了南宮丞手中。

    送走婁華,南宮丞便早早回府了,魚已經在網裏,他不急,也不必在衙門耗着寶貴的時間,他要回家陪老婆。

    白晚舟正在房中寫東西,她用的不是毛筆,而是鋼筆,紙也不是宣紙,南宮丞沒見過這樣式的紙筆,看到白晚舟娟秀的小楷寫在那又白又硬的方片紙上,只覺自己彷彿從未真正認識過她一般。

    過年時在宮裏對對子,她明明寫得像鬼畫符。

    她好像很單純,一眼望到頭,可她又很神祕,有南宮丞怎麼也參不透的祕密。

    南宮丞想問她,可她寫得很認真,他不忍打斷,只輕輕問,“你在寫什麼?”

    “一些常見病的診療用藥方案。我這胎越來越沉,將來坐月子、休產假,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去醫館,我要把丁香培養出來,讓她學會開藥。”白晚舟一本正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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