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敢欺負她嗎?她不拿針扎我纔怪!”

    白晚舟見他捱了晉文帝一甩,氣兒也消了大半,拿出聽診器和簡易試紙,“父皇,兒媳要給您聽聽器官。”

    晉文帝知道她在醫術上有點鬼才,也或多或少見過她這些奇怪的傢伙,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是渾身不適,那玩意兒又冰又冷,難受死了。

    白晚舟卻把他按住,“別動!”

    她一給人看診就面目威嚴,像個嚴肅的教導主任。

    晉文帝看着她年輕的面龐露出這種不服年紀的老成,心想,她或許就是老七的賢內助,能助老七成大事的。

    聽了一會,白晚舟收起聽診器,又把試紙遞給晉文帝,“父皇,您吐些龍涎到這上面。”

    晉文帝有點不好意思,“幹嘛?”

    “我給您測測幽門螺旋桿菌。”

    “什麼跟什麼?”晉文帝和皇后都是一頭霧水。

    南宮丞已經有頗有醫助風範,拿着試紙遞到晉文帝脣邊,“您就聽她的得了,兒媳婦總不會害你。”

    晉文帝瞥一眼南宮丞,這孩子,從前總是苦大仇深的,自打跟了白晚舟,也學會說俏皮話了。

    他輕輕吐了一點唾液到試紙上,不一會,那原本淡黃的試紙變成深藍色,除了白晚舟,幾人都很驚訝,“這怎麼回事?”

    白晚舟道,“不礙事,說明您確實感染了,對症下藥就是。”

    晉文帝此刻左腹還有點幽幽隱隱的痛楚,感染這個詞不屬於這個時代,但他能聽出大概意思,便有些緊張,“朕是何病?”

    “沒什麼毛病,兒媳給您開點藥就是,您日理萬機,就不必操心了,兒媳都交代給母后,她會督促您吃藥。”

    白晚舟想賣婆婆一個人情,讓皇后捏着藥,晉文帝就不得不日日過來,哪怕不歇宿,也能促進夫妻感情。

    可這話落到晉文帝耳朵裏,卻是另一番考慮。

    大夫只有面對病重的人,纔不會明說病情,他竟然病得這麼嚴重了嗎?

    他試探着問道,“需不需要打針,掛水?”

    這是他從雷將軍和南妃薔嬪那兒聽來的,白晚舟給雷小姐和老六老八治天花時,動不動就用很嚇人的針扎人。

    “不必,堅持吃藥就好。”

    晉文帝頓時萬念俱灰,他這病,藥石無醫了!

    帝一向面癱,一般人看不出他的情緒,白晚舟也沒瞧出他此刻的灰敗,只拿了一個月的甲硝唑和四環素給皇后,“每日早晚各兩粒,堅持連續用一個月,可以根除。這段時間,最好跟他分餐,這個病菌傳染人的。”

    皇后細細記下了。

    白晚舟又道,“這兩個藥都有點壞處,甲硝唑極苦,四環素吃了可能會頭暈,母后到時候多照顧着些父皇。”

    皇后溫柔笑道,“是藥三分毒,本宮懂的。”

    小兩口又陪皇后坐了一會,才從宮裏出來。

    新婚燕爾的日子總是流得匆忙,轉眼,南宮丞的沐休便結束了,回到大理寺衙門,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查一樁陳年貪腐案,這案子雷聲大雨點小,曾經轟動京城,最後草草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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