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求你別逼我出手 >第一百二十章 慘叫
    “天海宗執事,怎麼只見刀,不見人?”

    雲旗擡頭看向石階盡頭,壓低聲音開口。

    彷彿憑空出現。

    身着青袍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在了百里牧歌身前。

    他的雙眼,被青白的眼罩籠住。

    劍峯執事,遊河。

    “天海宗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不請自來的客人了。”

    遊河開口,聲音一如既往平淡。

    只是不知何時,四周變得沉寂如墓園,連一絲微風都感覺不到。

    長草野花,頭頂樹梢,靜止不動彷彿雕塑。

    時間似乎停滯了。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麼客人。”

    “是嗎,那就好。”遊河點了點頭。

    “好?”

    “不是客人,那就無所謂待客之道。”

    他擡手,那柄從天而降的長刀倏忽閃現到他手中。

    好快。

    雲旗看着那個身形消瘦的男人。

    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就算十枚十方戒全部褪下,雲旗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與遊河過上幾招。

    武道巔峯,絕非虛言。

    只是自己今天來,可不是要跟遊河鬥上一場的。

    “牧歌,可否受傷?”

    百里牧歌一愣,接着搖搖頭。

    “弟子在天海宗遇險,執事難辭其咎。”遊河緩緩舉刀,“這份失態,我會討回來。”

    彷彿水波盪漾開來。

    空氣以幾乎若不可見幅度在他周身扭曲旋轉,轉瞬鋪天蓋地。

    遊河手中的刀,紋絲不動。

    可雲旗卻有一種感覺。

    天地之間,那柄刀無處不在。

    “放棄抵抗,我大概還能留你一段時間性命。”遊河平靜開口,明明是在威脅,可話從他最終說出,卻彷彿只是閒聊一般漫不經心。

    “等一下。”

    雲旗忽然擡起手,示意遊河暫停。

    遊河嘴脣嗡動,刀並未放下,可那股鋪天蓋地的氣,卻忽地消散不見。

    “你可有話要說?”

    雲旗並未回答,而是在胸口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些什麼東西。

    遊河攥着刀柄的手指,又捏緊了幾分。

    “我聽說,你們山上出了個推得動天磨的小子。”

    遊河沉默不語,但嘴角已經一點一點墜下。

    “一個半年琴心境,一個半大小子推得動天磨。”雲旗拿捏出桀桀冷笑,“還好,我來的夠早。”

    遊河嘴角微動,身形忽地繃緊。

    幾乎同一時間,雲旗猛地向地上投擲一枚乳白藥丸。

    “轟!”

    濃煙滾滾而起,熱浪伴着刺鼻的硝石味道撲面而來。

    站在百里牧歌身前的遊河,倏忽不見。

    百里牧歌瞪大了眼睛。

    不只是她,癱坐在石階上的幾位少爺小姐,也都是怔怔看向前方。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那道白光。

    那是刀光。

    來自遊河手中的刀光。

    沒有什麼地動山搖,雲蒸霞蔚,有的只是集中一點,登峯造極。

    山嶽擋於前則山嶽崩催,江河擋於前則江河枯竭。

    那是屬於武道極致的一刀。

    沒有人能擋下這一刀。

    “雲旗……”百里牧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呢喃出口,向前邁出一步,擡手想要叫出那個名字。

    她心中在這一瞬間,涌上一股悔意。

    只是很快,百里牧歌就停住了腳步。

    白煙被遊河一刀劈散,轉瞬隨風消逝。

    可刀下卻並未有亡魂。

    遊河不知何時已經站定在雲旗方纔扔下藥丸的地方,擡頭用根本看不見的眼睛,往向東北方向。

    “牧歌,你可知道雲旗去了何處。”

    百里牧歌一愣,接着開口:“回了青竹峯。”

    遊河點點頭,將手中長刀輕輕拋向地面。

    那柄刀如熱鐵入牛油一般,深深嵌入石面,刀柄微微顫動。

    緊接着,青白光芒自刀身鋪開,化作一道圓陣,將百里牧歌和其他四人籠罩其中。

    “不要走動,等我回來。”

    話音落,遊河身形再次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秋綏幾人早就被髮生的事嚇呆,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百里大小姐,您沒事吧?”

    百里牧歌只是搖了搖頭,手握龍淵劍柄,望着遊河消失的方向。

    秋綏看着她這幅模樣,以爲百里牧歌心中也是有些後怕,於是想岔開話頭:“剛纔那人說的雲旗,就是那日跟大小姐一起上山的公子吧。公子去了青竹峯,也多虧大小姐提醒執事。”

    百里牧歌攥着劍柄的手,忽地又握緊了幾分。

    “說起來,兩位關係可真是不錯啊……”

    “不。”百里牧歌口中輕聲呢喃。

    秋綏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小心翼翼道:“大小姐,您是說了什麼?”

    “我跟他,關係一點都不好。”百里牧歌聲音冰冷,“我巴不得他被人一刀砍死。”

    “啊這……”

    秋綏看向百里牧歌側臉,張了張嘴,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沒能說出口。

    大小姐,您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先照照鏡子啊。

    她是女子,自然最懂少女心思。

    嘴上的話,誰都會說。

    只是眼神,可就藏不了那麼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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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海宗上空,彷彿有驚鴻掠過。

    遊河身形化作一道長虹,追着那崑崙墟妖人的氣而去。

    天祿,葉城,天海宗。

    如果一次是偶然,三次再看不出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自己的腦子。

    雲旗,一定是被他們盯上了。

    他不擔心雲旗在天海宗有危險。

    那妖人跑不掉。

    從來沒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傷了人還全身而退。

    倏忽之間。

    遊河轉過臉,向地面俯衝而去。

    黑衣人身影,在林間閃現。

    “你跑的掉嗎。”

    遊河冷冷開口,隨手摺下樹梢枝丫。

    那稍稍用力些都會被捏碎的樹枝,此刻卻彷彿天下最鋒利的寶劍,沿途草木山石,皆是被它一劃而過,分成兩半。

    黑衣人頭也不回,向青竹峯方向一路飛掠。

    遊河擡手,輕輕將樹枝拋出。

    “唰。”

    破空之聲驟起。

    黑衣人後背,忽地裂開一道口子,青綠血液飛灑,好似片片花瓣。

    就在兩人距離不斷貼近時候,黑衣人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自半空直墜而下。

    遊河終是露出些許慍怒。

    “你敢!”

    他擡手,一道氣浪將天地劈開。

    可黑衣人的速度,快到連那氣浪都只是將將追上。

    “啊!”

    一聲慘叫。

    遊河迅速落地,走向那慘叫聲傳來方向。

    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背後鮮血淋漓。

    不是雲旗,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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