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瑜白對着芨言語重心長道。
芨言:“……”
我覺得明明是你想太多!芨言在心裏大聲咆哮,面上還是尊尊敬敬道:“殿下說得是。”
景瑜白滿意的點點頭。
他手下儲六和芨言二人,儲六於明,芨言爲暗,二人一動一靜,今日若是儲六於此,定是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景瑜白今日來此地便是爲了科舉舞弊一事,那人的賬本藏在鏡花河畔,他沿途一路尋找,賬本還沒找到,沒成想陰差陽錯的渡了洛千儀一程。
他不願教洛千儀曉得他在此處,便扯了個無傷大雅的謊。
船艙內,景瑜白將那片金葉子放在手心細細把玩,賞夠了,這才依依不捨的將那片葉子藏在胸口。
這可是阿容給自己的,金葉子呢,可值錢了,得好好珍藏纔是。
再說洛千儀那邊。
哪怕二人走了上山的捷徑,也是直到天快黑時方纔將將抵達清如寺。
二人風塵僕僕,接近兩個時辰的腳程早已使她們飢腸轆轆,洛千儀只匆匆拜見了方丈,便同引路小僧去吃了頓素食,待二人都喫得心滿意足後,這纔去了禪房休息,以待明日參拜佛祖。
清如寺佔地十畝,進門便是供奉佛像的大殿,兩側偏殿一側爲講禪解籤之地,另一側則供奉着十八羅漢。
大殿之後便是供僧人和香客暫居的廂房,廂房一字排開,洛千儀帶着寧宜住到了來清如寺一貫居住的倒數第二間。
今日勞累了一整天,先是馬車,一路顛簸,然後又改乘船,最後再爬上半山腰,按理來說應當很快入睡的,可她心裏有股火氣,愣是衝得她無法入睡。
這一世,有太多太多的地方與從前不同。
比如那日中秋宴,誠然,許多事是因爲他的態度而改變,而更多的事情卻朝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
比如從前她便沒有在渡河時遇見這麼一艘烏篷船,也沒有那神祕的主僕二人,比如早該在她生命軌跡裏出現的蕭然,以及每隔三五日都要蹦噠一回的許氏母女,再比如景瑜白那與前世迥然不同的態度。
想到這,洛千儀便更加煩悶了。
她有些搞不懂自己對景瑜白的態度。從前在他身邊那麼久,自認是他單方面的老熟人,而那日奏起相思賦時,腦子裏也竟第一個出現他的模樣,甚至還爲他亂了琴音……
可景瑜白對自己的態度則是更加的不明朗了。
按理來說,景瑜白則是同她不過數面之緣,本不該如此相處,可他每每見到她,便說那些混話,彷彿二人認識了許久,關係極爲親密似的。
洛千儀眉毛擰成了麻花,每次他說了那些話之後,她不過順着說了一二句,他便不再講話,就像那些話是隨口而出,壓根就不放在心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