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不如先去我府上……”景瑜白小聲道,“此刻回去,怕是被有心人誤會。”
天地良心,他,纔不是想拐小姑娘回府,他只是想爲小姑娘的名聲考慮罷了。
洛千儀微微沉吟,半晌才道,“謝過殿下美意,只是更深露重,不便再打擾了。”
她看了眼一旁的景瑜白,又補充道,“殿下放心,臣女自有辦法回去。”
不等景瑜白開口,她又道:“家中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就不去殿下府上叨擾了。”
她走了二日,又想起那天她晚歸時那孩子眼裏的焦灼,洛千儀心頭不由一軟,“臣女告退。”
洛千儀靈巧的跳下馬車,全然沒有往日弱柳扶風的嬌弱模樣。
景瑜白卻看得眉頭凸凸直跳,這馬車造得恢宏大氣,車轅有他半人高,他上下剛好,可對身形嬌小的洛千儀來說,卻是過分高了。
他握緊拳頭,即便心裏看着不舒服可又能如何?他也沒有立場來心疼她。
至多兩年,他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站在小姑娘身後,爲她遮風擋雨。
景瑜白坐在馬車裏,掀開簾子看着背影纖細的女子慢慢走遠,直到繞過拐角,消失不見。
她的背影纖細,在寂寥月色裏顯得異常單薄,惹人心疼。
景瑜白眼神明明滅滅,他現在刻意想去忘掉前世的發生的一切,不去刻意改變什麼,命運總有它既定的軌跡,只要變了一點,一切都會大所不同。
他一直都很理性,除了有關阿容的事情。
可他更想讓她能待在自己身邊,好好的照料,將她捧在手心,不受半分傷害。
幸好如今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景瑜白放下簾子,靜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嗓音嘶啞:“走吧。”
通身漆黑低調的馬車一路七拐八折,繞了大半個京城,這纔行進了二皇子府後門。
再說這邊翻牆進去的洛千儀。
她本打算直接回自己院子,腦子裏突然卻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腳步一頓,轉去了旁邊的院子。
隔壁院子還燃着一盞小小的燭火,單薄的身影打在窗上,燭火搖曳,愈發引人心疼了。
洛千儀快步走了進去。
君赫正趴在桌子上,面前的書攤開,上面有些可疑的水漬。
像是察覺到洛千儀的到來,在她還有兩三步遠時,君赫猛的睜開眸子。
他飛快的摸了摸脣角,然後朝洛千儀走去。
“姐姐怎的這麼晚纔回來,夜路不好走的。”他語氣還帶着剛剛睡醒的慵懶懵懂。
洛千儀輕輕笑了聲,這小孩,同她待了幾天,這性子倒是越發的軟和起來,眼下真是難見半絲初見時的棱角。
“在外面耽擱了些時間,回來便晚了,”她沒打算同君赫解釋太多,總歸一切都過去了。
君赫也是個知事的,見她這樣說,也沒多問,只揉了揉眼睛,叫自己清醒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