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隨手一丟,雪茄便落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白修垂眸,看着沈紓恬靜的睡顏,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丟進了垃圾桶。
他右手壓住沈紓的裙襬,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臨走前,他側過頭朝一個方向瞥了一眼,再看向懷裏的人時,似是笑了笑:“看來,你比想象中更讓人驚喜。”
等他們走遠後,暗處裏先後走出來兩個人。
“現在怎麼辦?”
這兩人一男一女,皆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這裝扮跟天橋底下的乞丐比起來,相差無幾。
那女的肩後馱着一個超大號蛇皮袋,看着白修離開的方向,有些擔憂。
“能怎麼辦?”男人扶了扶鼻樑上的黑色眼鏡,攤了攤手:“回去如實稟報唄!”
他們是斯聯通緝榜上排名第五的一個殺手組合,男的善遠攻,女的精近擊,道上人稱“瞎貓碰上死耗子”。
此次接了一個大單,下單的人出手闊綽,且只要一個普通人。
原本以爲是他們撿了個大便宜,可現在……
“錢不要了?”死耗子看着路的拐角處,有點不甘心。
瞎貓手上拿着一塊竹板,敲得響了幾聲,沒有回頭:“你打得過?”
死耗子嘆了口氣,撿起白修隨手丟的雪茄跟外套,馱着她的大號蛇皮袋跟了上去。
……
與此同時,華大附中附近的一家高級餐館。
這裏制度很好,每個隔間相隔很遠,有絕對的私密空間。
確定好等下的記者會流程之後,易千千看了看時間,起了身。
她隨手點了幾個沈紓愛喫的菜。
“你喜歡喫什麼自己點,我去接沈紓。”
她拿了把遮陽傘,想了想,又加了一把小風扇,出了包廂。
沈亦禮貌應了一聲,靜靜等着。
沈紓要進光耀,大長老特地準備了一場盛大的記者會,要公佈這個消息。
還讓他全權處理此事。
沈亦想了想,又派人去買了杯奶茶。
易千千這邊。
她撐着遮陽傘,在老地方等了許久,也沒看見沈紓的身影。
她又看了下時間,離考試結束只剩下五分鐘了。
沈紓平時都是至少提前半小時出來的,怎麼今天……
她眉頭緊鎖,隱隱有些不安。
很快,又過了將近十分鐘,源源不斷地有考生經過。
易千千耐着性子,一邊等一邊給沈紓打電話。
無法接通。
她收了傘,直接往附中的方向走去。
爲了防止錯過,易千千一直站在學校門口等候。
等最後一個考生也出來,保安要鎖大門的時候。
她終於收回了視線,走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撥了個電話出去。
“調華大附中的監控,找到沈紓的行蹤。”
易千千平時都是淡淡的,此時,卻是寒氣外滲,冷得嚇人。
電話那邊的易小八一聽,她情緒不對,一刻也不敢耽擱,直接安排人去查,連電話也沒有掛。
易千千拿着手機,不出聲,也沒有掛斷。
沈紓性子雖說是跳脫了點,但也不會像這樣,什麼都不說一聲就失蹤。
更何況,她們早就商量好了,下午開記者會,沈紓沒理由這時候玩失蹤。
除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易千千想着,神情愈發冷肅。
易小八看到手下調出來的視頻,直接將電話掛斷了,換成了視頻聊天。
“就是這裏,沈小姐進了這條街之後就沒再出來過。”
易小八調整了視頻的進度條,將手機攝像頭設成了後置,指了指沈紓最後出現過的街頭。
“這條街裏面的一段攝像被人黑走了。”他解釋道。
易千千看了眼,凝眉,掛了電話,直接往下那條街走去。
可裏面什麼都沒有,沒有一點跡象。
她冷着眼,回了聖街。
晚上七點,夜幕降臨。
“找到了?”
易千千面向窗戶,只留下一個背影。
但即使是這樣,她身上此刻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讓人不寒而慄。
易小八連忙行了個禮,低眉領罰:“閣主恕罪,對方技術遠在我們之上,視頻,應該找不回來了。”
說完之後,他將頭埋得很低,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易千千沉默了半晌,最後,轉過頭來:“那就,一點點的找。”
她聲音像冰窟裏的水一樣,冷得滲人。
就算將這京都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人找出來。
……
沈家。
用過晚飯之後,衆人齊聚一堂。
這些人都是得了去斯聯名額的人,被召在一起,討論之後的事宜。
那天被沈紓指過的幾人皆在場,他們臉上都洋溢着笑容,滿心歡喜。
“那就這樣。”說得差不多了,沈榭喝了口水,看向沈祁:“紓兒性子頑戾,去了斯聯,你要多照看她一些。”
沈祁應了一聲,順便拉住了一旁滿臉不爽的沈音,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哼!”沈音被拉住,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這沈紓自己作死,還非要去斯聯,關他們什麼事。
沈啓懷也坐在一旁,一晚上沒怎麼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的。
自從前兩天知道打傷自己手下的是聖街的人時,他就慌了神。
沈啓懷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哪裏得罪聖街了,居然引來此災。
“您怎麼了?”沈祁察覺到他的異樣,詢問出聲。
沈啓懷搖了搖頭:“沒什麼……”
“嘭——”
他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大廳門被猛的撞開,衆人只見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隨後便看到一個侍衛倒在大廳中央,因爲慣性,染了一路的血。
“是你嗎?”
易千千一手掐着一個護衛,緩緩走了進來。
她看向沈啓懷的眼中,隱隱泛了紅。
沈啓懷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
“什麼意思?”他看着門口清清瘦瘦的女人,眉頭緊鎖。
這人不是跟在沈紓後面的小助理嗎?
怎麼會跑到沈家,而且身上氣場這麼強!
“是你嗎?”
易千千將手中的兩人隨手一丟,再次問了一遍。
沈紓仇家不少,她叫易小八去了別處,自己首當其衝地來了沈家。
“哪裏來的野丫頭,居然敢來沈家鬧事?”
“這人腦子不對吧,鬧事都鬧到沈家了!”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大房的幾位甚至活動了一下手腳,打算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
“閣主!”
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