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又去而復返,江一箴頓了一下,連忙上車。
“你氣消了?”他屁股往沈紓那邊挪了挪,笑得一臉討好。
沈紓想着言敘的事,沉吟了半晌,答非所問:“你是醫生?”
言敘的病藥石無醫,不久於人世,這些沈紓是知道的。
看言風的態度,似乎是江一箴有辦法。
“算是吧。”江一箴想了想,隨口接話。
他之前在斯聯醫會幹過一段時間,應該也算是半個醫生吧。
聽了他的回答,沈紓更加疑惑了。
就這樣,確定能治言敘的病?
沈紓暗自搖了搖頭,沒有再開口。
言敘在言家訓練基地。
車子開不進去,是言風來接的。
他將人帶到了一間黑沉沉的房子,朝江一箴禮貌示意。
在來的路上,沈紓已經將大致情況跟江一箴講過了。
他哪裏敢拒絕。
只是,在進去看到裏面的言月和言化時,眉頭微跳。
是他們。
之前就來找過他。
“他是你什麼人?”
江一箴看着牀上靜躺着的男人,眯了眯眼,只是回頭看沈紓的時候,滿臉堆着笑,完全看不出異樣。
“朋友。”沈紓隨口答了一句,就催着他快點。
男人那雙好看的黑眸此時緊緊闔着,皮膚比平時還要白幾個度,薄脣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非常脆弱。
他平時都是一副寒氣逼人的模樣,總無形地給人逼壓,現在突然變得這麼恬靜。
沒有由來的,沈紓心臟微微一抽,好像有點悶。
她盯着那張俊美如斯的臉蛋,繼續催促着江一箴。
見狀,江一箴沒有多說什麼。
他走近檢查了一下言敘的各項指徵,臉上表情也愈發的凝重。
隨後,他讓所有人都出去。
“那個人,是江先生?”
言化出來的時候還是懵着的,他視線看着緊閉的房門,有些不敢相信。
上次他跟言月一起去請他的時候,可是感受到了什麼叫盛氣凌人。
怎麼今天這麼溫順,而且還同意來給主子看病。
言月顯然也是不解,朝言風投去詢問的目光。
“是沈小姐。”言風直接開口。
有江一箴在,所有人緊崩着的那跟鉉總算是鬆懈了下來。
就在剛纔,言敘出去了一趟,一回來就陰沉得嚇人。
即使言風手錶上的警報聲一直響着,衆人除了在一旁候着,也不敢有近一步的動作。
言敘動起怒來,那可是毀天滅地的。
他們要是多靠近一點,小命絕對就不保了。
等言敘徹底昏死過去,衆人這纔有了動作。
言月給餵了好幾顆藥丸都不管用,言風只好給沈紓打了電話。
“這是怎麼回事?”沈紓有些疑惑。
前世言敘是兩年後纔去世的,怎麼現在會這麼嚴重。
言風只得將事情解釋了一遍。
“主子見了誰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在外面等着,沒進去包廂。”言風說得事無鉅細。
他知道沈紓現在已經是言家主母了,所以自然不會瞞她。
聞言,沈紓除了嘆氣,也不知作何反應。
“咔嚓——”
門開了。
江一箴從裏面緩緩走了出來,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臉比剛纔更白一點。
“怎麼樣?”沈紓率先迎過去。
其他人不敢向沈紓那樣靠近江一箴,但也上前走了幾步,神情緊張。
聞言,衆人皆是一愣。
“說人話。”沈紓拍了他一板,眉頭微蹙。
“他一個將死之人,我救不了。”江一箴看着沈紓,語言直接。
說完,他也顧不上沈紓的反應,越過衆人離開。
他怕再待下去,出醜的是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妄想改變,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江一箴人已經走遠,但他的聲音還是悠悠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
沈紓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抿脣沒有說話,頓了幾秒,還是跟了上去。
“你,沒事吧?”
她感覺江一箴的臉煞白煞白的,跟剛纔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江一箴說了幾句欠揍的話,看起來生龍活虎的。
沈紓就沒再多想,又回了言敘那裏。
所有人都站在門外。
“沈小姐!”言風一看見她,就跟看到救星一樣的,迅速迎了上來。
“怎麼了?”沈紓蹙眉:“你們不進去看看嗎?”
“這……”言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嘆了口氣:“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紓不解,打開房門進去。
外面言風順手帶上了門。
“這能行嗎?”言化還是有些擔憂。
以主子現在的狀態,他進去都很危險,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沈紓。
“放心。”言風長舒了口氣:“沈小姐絕對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
沈紓這邊。
她一進去,腳邊就碰到了東西,發出了聲響。
“滾出去。”
男人的身影沙啞低沉,像是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發出聲聲嘶吼,森然可怖。
現在是白天,但房子裏卻窗簾緊閉,密不透風,光線十分的暗。
再加上男人此刻散發出來的幽暗氣息,整個房間像是籠罩在陰間的煉獄,讓人窒息。
沈紓沒在牀上看見言敘的身影。
“沒事吧?”
她有些緊張地握住了兩邊的裙襬,輕輕出聲。
沒辦法,現在房間裏的氣息太恐怖了,她強烈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一聽見她的聲音,言敘整個人都怔楞了一下。
黑暗中,他指尖微動,緩緩起了身。
沈紓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隨後,就被猛的一把扯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男人雙手緊按着她,那巨大的力道,像是一條鐵鏈,箍得沈紓透不過氣。
但他卻像沒有感知一樣的,手上力道還在不斷加大,沈紓被勒到懷疑人生。
“言敘。”沈紓沒忍住,喊叫出聲。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骨頭都要散架了。
然而,言敘卻像沒有聽到似的,頭埋在她的頸窩,不停地蹭。
“你先鬆開……”
沈紓頓時不說話了,整個人一激靈,眼睛都忘了眨。
言敘突然咬住了她的耳垂。
鼻尖的氣息全數噴在她的脖子上,很癢。
“你是不是很厭惡我?”
怔楞間,沈紓聽到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沒有。”她出聲否決。
男人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才悠悠出聲:“那就留下來好不好。”
沈紓整個人都是恍惚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了牀上。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隨後,手腕上一涼。
她……被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