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你真的要出山麼？”一個虯髯大漢拱手問道。
五爺姓史，人稱鬧海蛟，十年前在海上討生活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鬧海蛟史老五的，不過知道他是閩地人的卻不多。
“我再不出來轉轉，怕是海上沒人知道我的名號了！”史老五嘆息道：“而且這次是閩地衆多父老邀請，我當年能夠橫行海上，還不是靠他們支持。”
史老五當年就是背靠着閩商，有了他們的財力支持，才能組織起上百條船橫行南洋一代，後來將閩商的敵人都滅的差不多了，他也攢夠了錢，便金盆洗手，將船隊解散。
“可是，五爺您現在手下也沒幾條船了，還怎麼去征戰啊？”虯髯大漢是現在史老五家船隊的管事，名叫張魁。
“放心吧，只要我出山，船隊馬上就會集合，他們現在就缺我來居中調和罷了！”史老五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自信的一笑。
他當年的手下都混的不錯，去往閩地各家成爲船首或是船隊的管事，這一次也是他們又集中起來，想要對付月牙島，結果誰都不服誰，這才又想起了史老五，這位當年的老大。
港口停着數百條船，有大有小，形制不一，每艘船上都有不少人在忙碌着，搬運着各色器具、武器、糧食等等。
在一處高臺前，有數百人在此等候，一見史老五到來，這羣人紛紛抱拳行禮。
“五爺！”
“您可來了！五爺”
“五爺！您真來了？”
。。。
從人羣中間穿過，史老五一路拱手示意，不少人激動的大喊，有的人已經淚流滿面，也有的人一臉懵懂的看着左右，不明白這些人爲何如此激動。
史老五卻沒有理會這些，他緩步來到高臺之上，雙手下壓，頓時下面的嘈雜聲全都停住，他才拱拱手，有些激動的道：“各位兄弟，好久不見！”
“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時間真快！”
。。。
“咳！”史老五看着人羣，聽着嘈雜的說話聲，莫名有些興奮，清了清嗓子，嘈雜聲漸小，他才繼續道：“老夫隱退十年，勞各位兄弟還記得我，這一次受閩地父老請託，老夫重新出山，帶領各位去滅一滅那月牙島楊家的威鋒！”
環視一圈，見衆人都在看着他，史老五微微一笑，道：“有人找我，說最近海上出了個楊家，還有什麼辣手贅婿？”
頓了頓，史老不屑道：“說實在的，這個楊家，以前沒聽過，還有什麼辣手贅婿耍鞭子的，老夫在海上討生活的時候，他們還在玩泥巴！”
衆人鬨堂大笑，史老五伸手虛壓，又道：“沒想到海上無蛟龍，這些臭魚爛蝦竟然霸道起來，竟然還刻意打壓我們閩地父老，老夫此次便是要滅一滅他們的威風，讓他們知道閩地纔是海上的蛟龍！這一次，一定給他們好看！”
“給他們好看！”
“滅了他們！”
。。。
衆人又喊了一會，史老五才伸手製止，繼續道：“這次出海，我就三個要求。”
說着擡手，伸出食指，高聲道：“第一！後退者，死！”
“後退者死！”人羣中不少人跟着大喊。
史老五又伸出中指，大喝道：“第二！違命者，死！”
“違命者死！”這一次都明白了，全都跟着喊到。
無名指伸出，竭盡全力的喊到：“第三！敢戰者，必賞！”
“敢戰者必賞！”聲浪衝天，地下人都跟着大喊。
史老五的規矩就是賞罰分明，他想來言出必行，所以當年跟着他的人也大多學到了這點，如今再聽他說出當年的口號，頓時熱血沸騰，彷彿又回到了青年時代一般。
“好了！”衆人激動了一會兒，史老五再次壓住聲浪，肅然道：“準備！登船！”
轟然應諾，衆人紛紛登上自己的船隻，史老五在高臺之上看着港灣之中，放眼望去約莫有一百多艘各色船隻，之前他已經拿到過數據，此次出海的，算上他的旗艦，共有二百三十一條船。
其中大型船隻一百一十三艘，中型快船有一百一十八條，共計有三萬餘人，這是閩地商人的各自出一部分家底，看來真的被逼急了。
史老五緩緩走下高臺，來帶他的旗艦，這是一艘大號福船，高大如樓，底部微尖，其上寬闊，船首昂揚，
據說福船的名字由來，便是因爲閩地的福建人造出的此船，所以也叫福建船。
這艘旗艦與其他福船制式有些區別，正常的福船都是上平如衡，下側如刀，貴其可以破浪而行，這艘船確是更高大，底部更尖一些，有些像樓船和福船的結合。
“出海！”史老五沉聲喊道，船頂部的一個瞭望臺上自有人打出旗語，港口停泊的船便紛紛起錨，依次鼓帆而出。
這一次他們敢惹楊家卻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閩地已經有人研製出了火炮，雖然嘗試之後發現使用次數有限，甚至有些只能使用一次，但起碼能和楊家的火炮製衡一下。
並且閩地的海船原本擅長的火攻也可以嘗試一番，所以這次不僅爲了打擊楊家，同時也是檢驗一下他們的海戰新思路。
史老五對於火炮不說一無所知，但也僅僅是聽了他們的介紹，所以對此並未抱有多大的希望，而是要求每艘大船上必須攜帶小船和火油，用來施展火攻。
這就是他當年賴以成名的戰術，每一次派水性好的人，駕駛小船拉着火油等物，駛到對方的船附近時點燃後跳船潛回。
所以他被稱爲鬧海蛟，便是如此，傳說中蛟屬水，卻能噴火，每次海戰對方的船都會被燒燬甚至燒沉，猶如蛟龍在世，讓人敬畏。
史老五站在甲板之上，心中激盪，當年的豪情似乎都回來了，這些年他無數次的想過這樣的場景，可惜背後的大人物們已經不再需要他。
此刻他心中甚至感激楊家，暗暗想到：楊家啊，楊家！希望你們不要太差勁，一定多堅持堅持，讓我把能耐使出一半就好！也讓那些大人物再記起我的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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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出山鬧海蛟。
心中激盪有些飄，
暗暗祈禱要能打，
背後之人會記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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