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晚上十一點,護士都看不下去來趕人了,這一羣老老小小的流浪漢才依依不捨地起身打道回府。

    “小風老師我們就住在醫院隔壁的酒店,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見啊小風老師,晚安。”

    “師公明天見,小風老師明天見。”

    大夥兒人多勢衆,光是道個再見都要老半天。

    好不容易等人走光了,風嵐初才舒了一口氣。

    幸好醫院體諒,讓她單獨在一個病房。不然就他們這個吵鬧的架勢,早就被投訴到天上了去了。

    安之待他們走了之後就拿盥洗盆進了衛生間,風嵐初這纔有空打量病房。

    這家醫院估計年代久遠,白牆已經微微泛黃,燈光也有些昏暗。旁邊還有一張空的病牀,因着她一個人住,正好給安之陪牀躺了。

    風嵐初又舉起手看了一眼,手上纏着繃帶,黃黃綠綠的藥微微滲透出來,也不知裏面傷成什麼模樣。

    回憶暈倒前,好像她滾下坡時爲了護住一張老臉是雙手交叉抱頭滾下去的,所以雙肘和手的外側擦傷應該比較嚴重,手心的傷可能是徒手拽繩子時被劃傷的。

    包紮時風嵐初還在昏迷,所以她只能靠回憶來猜測自己的傷勢,具體模樣還得等換藥時才能知情。

    江安之端着熱水出來就看到她正舉着爪爪仔細研究,亮亮的眸子裏滿是認真。

    那模樣還真是莫名的蠢萌。

    江安之不由得哼笑了一聲,端着水走到她身邊。

    “?”風嵐初意外地瞥了一眼那盆水,頗有些不好意思,何德何能安之竟然要伺候她洗漱?

    看風嵐初的表情還以爲她不願意自己伺候,江安之不鹹不淡地來了句:“我不幫你,難道你還能幫自己洗不成?”

    “呃……這倒不是。”風嵐初尷尬地看了一眼自己包的嚴實的爪爪,繼續哂笑:“那就有勞您了。”

    江安之淡淡抿嘴不說話,修長白皙的手深放水盆裏開始擰毛巾。

    怕風嵐初凍着,給她洗漱的水特意調高了溫度,白皙的指尖剛放下去就被燙紅了,不過江安之並沒有叫痛,仍舊淡定地給她擰毛巾。

    避開風嵐初臉上的傷口和繃帶,江安之認真地給她洗臉。

    風嵐初仰着頭享受伺候,結果一擡脖子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劃傷,她喫痛地嘶了一聲。

    江安之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又更柔和了一點。

    但嘴上可一點都不溫柔:“原來你也知道痛啊,我還以爲你是鋼鐵俠沒有痛感呢。”

    江大爺終於願意開口跟她說話了,可惜語言冷漠了點還略帶陰陽怪氣,但風嵐初自覺心虛,不能反抗只能配合地笑:“怎麼會呢。”

    “都能靠一麻繩撼動地球了,還有什麼難得倒你。”

    聽到安之提麻繩,風嵐初的笑霎時僵在了臉上。回想這幾天在保護區裏放飛的自我,瞬間覺得心虛得很。莫非……安之什麼都知道了?

    她不安地瞟了一眼江安之,只見他仍舊眉眼淡淡還略帶點看不出情緒的笑意,這種複雜的神情融合到一起只有一種解釋。

    他什麼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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