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法嚥了口唾沫，這個活了數千年，曾經修爲至少在二十八殿主中能排到前三，擁有法控第一的高手，此刻整個人就跟跳進了零下十幾度的冰河，兩條腿不斷地打擺子……
只是最原始的恐懼，或者說是敬畏！
沒有殿主，就沒有戰神。
沒有四神，就沒有殿主。
當初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創立青龍殿之處，一身超越時空的法術，傾囊相授。
可以說，四神就是殿主們的師父。
“朱……朱雀大人。”
阿爾法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你還知道叫我朱雀？”
素素冷哼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清冷的目光，盯着那面衣櫃鏡子，“是不是靈力不夠了？要不我借你一點，試着再連接一下白虎？”
轟！
阿爾法身子一顫，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毫無疑問，他的小把戲，早就被朱雀看穿。
“知道爲什麼我明知那魔龍珠會對青帝產生影響，卻並沒有阻止他，甚至告訴他嗎？”朱雀慢條斯理地說道。
“爲……爲什麼？”
阿爾法臉色蒼白道。
“因爲我相信他。”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他可是真龍啊，真龍的意志，怎麼會敗給一個冒牌貨？正好，就當是給他的歷練了。”
“不過你和白虎還真是煞費苦心，居然還想製造一條龍出來，你覺得這現實嗎？”
阿爾法一聲也不敢吭。
“記得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朱雀看向阿爾法，聲音稍稍柔和，“那時候你全家被仇人所殺，你被對方打斷了手腳，跪在街道乞討，我當時跟你說了一句話，你還記不記得？”
“記得。”
阿爾法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說道：“您問我，相不相信這世上有神，神可以拯救蒼生？”
“你的回答呢？”朱雀道。
“我的回答是，相信神靈的存在，但不信神靈可以拯救蒼生，因爲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阿爾法道。
朱雀眯起好看鳳眼，似在回味。
“那時候的你，論修法資質，其實並不算多好，只是你的那番話，打動了我。”
“是啊，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包括我們神靈，亦是如此。”
“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阿爾法低頭忐忑道：“您說。”
“我能隨便讓一個乞討的小孩變成如今風光無限的殿主，同樣也能讓他重新變回乞丐。”
朱雀輕笑道：“神也許救不了衆生，但他們可以給予衆生超凡的力量，如果不聽話，滅了便是。”
大道無情。
神，亦是如此。
朱雀的柔情似水，從來只會對林青帝一人開放。
善良？純潔？仁慈？
不好意思，她從來就不屑。
哪怕再輪迴一萬次，從神鳥變成小雞，神的驕傲，也不容任何人踐踏。
朱雀的意思很明顯。
阿爾法以後的地位再高，爬得再遠，在諸神眼裏，終究只是一個螻蟻。
忠誠，便給予你多一點的好處。
背叛，只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興許是到了極度絕望之際，阿爾法吐出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狠辣，擡起頭道：“所以，朱雀女神是要收回我這枚棋子了？”
“你從來都不是棋子。”朱雀託着下巴，慵懶道：“至少，林青帝一直都把你們當成同伴去看。”
阿爾法心神一震。
但很快就清醒過來，搖頭冷笑：“當年的林青帝，雖鐵面無私，但對待自己人，那確實沒話說，就是您朱雀大人，卻有些不近人情了。”
“哦，你可能忘了，艾米莉亞，就是因爲而被害死的。”
咻！
朱雀猛然站起身，無盡的威壓擴散而出，眼神殺氣騰騰，冷聲道：“不許你提她的名字。”
艾米莉亞，是朱雀至今爲止，心中的一根無法抹滅的身影。
最後時刻，她終於知道艾米莉亞並沒有選擇背叛，而是被域外天魔附體。
她的死，對朱雀的心境影響極大，甚至於在之後的神魂重塑中，還產生了小心魔。
“怎麼，惱羞成怒了？”
阿爾法譏笑道：“如果不是你派她去監視白虎大人，她又怎會出事？最壞的情況，可能就是和我們一樣，在如今落魄的青龍城駐守，不至於落得個肉身被佔，靈魂剝奪的下場！”
朱雀握緊了拳頭，眼中怒火四射。
“再告訴你一件事，其實千年前，我就已經叛變到了白虎大人那邊，之所以現在留在一號戰神殿，沒有把第二，第三兩個戰神殿的殿主做掉，是因爲白虎大人吩咐過，希望留下一個苟延殘喘之地，讓北境人民，時時刻刻記住青龍的失敗。”
阿爾法哈哈大笑。
“畜生！”
滿天火焰，從朱雀嬌小玲瓏的身軀裏狂涌而出，宛如火海一般，瞬間將整個房間籠罩！
溫度，陡然上升！
“嘖嘖，好驚人的氣勢啊！”
阿爾法摸了摸鬍子，微笑道：“可惜，和從前的你相比，無論是肉身還是法力的強度，都差了近乎千倍不止，如果沒看錯，你現在的境界也就在元嬰初期吧？不好意思，我也是元嬰初期，咱們真打起來，恐怕咱們都討不到好，要不握手言和，您繼續去訓練青龍大人，我在這享受一畝三分地如何？”
朱雀不爲所動，玉指輕彈。
一道火焰，先是迸發而出，緊接着在虛空中變成成一隻火紅大鳥，發出一聲長嘯，瞬間就覆蓋了阿爾法！
阿爾法臉色一變，立刻舉起手杖。
手杖光芒萬丈，一道道寒冰指氣，凝聚出巨大的冰盾，將火焰隔絕在外。
當初阿爾法就想過可能會有這麼一天。
所以他這些年，苦修冰系法術，爲的就是低於朱雀的火系法術。
砰！
阿爾法腳一剁地，一股無形的陣法，以他整個人爲中心，朝着四周擴散考來！
“陣法加持，加上剋制你的冰系法術，朱雀大人，您這次勝算可不大哦。”
阿爾法獰笑道。
朱雀不爲所動。
沒錯，她現在只是一縷神魂，能發揮出元嬰初期的法力已是不易。
看似，和阿爾法處於半斤八兩，甚至稍遜一籌的地步。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
“神和凡人，終究不同。”
清冷的嗓音緩緩響起。
下一秒，
主殿冒出一團衝破天際的浩瀚火海！
光芒閃爍之下，一個全身衣服被燒盡，皮膚烤的黑炭一般的人，狼狽不堪地甩飛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看到差距了嗎？”
被火光包裹的神女，邁着曼妙的步伐，走到阿爾法面前。
阿爾法面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