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力氣很大,她鼻子都撞酸了,眼中冒出生理淚水。
路唯楓臉當即就黑了,“慕修臣,你這是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她最怕疼了?你給我鬆手!”
他走上前,抓住了童筱筱的一隻胳膊。
慕修臣盯着他的手,眼神漸冷,“我的妻子,似乎還輪不到路少來心疼。你們兩個,把童筱筱帶上去休息。”
“呵!”路唯楓冷笑一聲,擡腿踹嚮慕修臣。
慕修臣抱着童筱筱躲開,俊臉上已經不見半分溫度,“把路少帶出去,通知他的家人過來領他。”
路家跟童家情況差不多,路唯楓也有一個繼母和繼弟,處境很尷尬。他跟童筱筱經歷相似,兩人才會成爲多年好友。
之前因爲童筱筱的事情,路唯楓就得罪狠了路家人,被“流放”到國外。
她不想再連累他。
“等等。”童筱筱喊了一聲,露出一個笑,“路唯楓,我在這兒過得挺好的,有喫有喝有人伺候,還不用上班。你回去吧。”
她主動掰開了路唯楓的手,可這個疏離的行爲卻讓慕修臣如鯁在喉。
童筱筱是心疼路唯楓,纔會這麼替對方着想。
慕修臣摟着她的力氣大了幾分,涼聲道:“路少聽清楚了吧?請吧。”
“少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路唯楓加大了聲音,衝着外面喊道:“筱筱在家,外面的幾位麻煩進來吧。”
話音落,兩個公證處人員,童筱筱之前的心理醫生,還有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路唯楓道:“麻煩醫生再給筱筱做個精神鑑定,我懷疑童家跟慕少合力演戲冤枉她,然後一個趁機私吞她的財產,一個進行非法囚禁。”
有個精神病名頭在,童筱筱就跟未成年一樣,需要監護人。
而監護人不論是她的配偶慕修臣,還是她的父母,都對她不利。
最好的辦法就是證明她根本沒有病。
童筱筱聽到他說的話時,就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了。但是心理醫生早就背叛了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替她澄清呢?
她臉色都白了,“路唯楓,你要是不想惹我生氣,現在就帶着這些人離開!”
這樣不僅無法帶她離開,而且路家知道這件事後,正好有理由換掉他這個繼承人。
“不用擔心我,這裏都是可以信任的人,我會帶你走的,也不會讓任何人拿走屬於你的東西。”路唯楓面對她時,遠比面對其他人要溫柔得多。
童筱筱蹙緊眉頭,只是這次還未來得及開口,慕修臣已經把她推向了心理醫生的方向,“既然路少這麼願意爲我妻子重新做個檢測,那如你所願。”
兩人互相爲對方着想的模樣,讓慕修臣心情將至冰點。
童筱筱做什麼事都有目的,連當初跟他戀愛,後來跟他結婚,都是在利用他。如果非要說她也有動真情的時候,那也只有路唯楓這個例外了。
想到這裏,慕修臣面上連那層溫和都維持不住,眸底染上了一片陰翳。
童筱筱很快被心理醫生還有其他人,帶去另外一個空房間做精神檢測。
“去拿醫藥箱。”
慕修臣看了眼柯雅詩臉上的傷口,扭頭對阿姨說道。
“怎麼着,這是急着給這個婊子處理傷啊?”路唯楓想到童筱筱的那些遭遇,便心疼得不得了。他面上染着譏誚和狠戾,目光直刺柯雅詩。
他早就跟筱筱說過,離這個女人遠點!
柯雅詩自從跟童筱筱認識後,就跟路唯楓不對付,後者幾乎是她的心理陰影。此時見他看過來,她下意識往後瑟縮。
將這一幕收於眼底,慕修臣擋在她跟前,眉目間盡是冷漠,“路少最好把嘴巴放乾淨點!”
“把小情人兒護得這麼嚴實,你可真是個合格的姦夫啊!”路唯楓步步逼近,咬牙切齒,“柯雅詩只是被我打了一拳,你就心疼成這樣,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許旁人說。”
“那筱筱呢?她置身於流言蜚語時,你落井下石,她在綁匪手裏受那麼多折磨,險些丟命時,也是你那個傻子妹妹給救回來的!傻子都知道心疼人,你呢?”
慕修臣聽他說起童筱筱被綁架時的事情,心神晃了一下,胸口悶得難受。
路唯楓走到他跟前,攥住了他的衣領,“筱筱遭那麼多罪,你可曾心疼過?!”
他就是替筱筱覺得不值,她把慕修臣當成救贖。
可慕修臣呢,他對哪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態度,以前是童媛媛。童媛媛死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柯雅詩!
“那些都是她罪有應得。”慕修臣想到慕雨涵遭遇的那一切,那一點點心疼已經沒了,“就像你說的,涵涵被那麼多人叫傻子。她最後冒着生命危險救童筱筱出來,她呢?她是怎麼對涵涵的?”
慕修臣硬掰開了他的手,一字一頓道:“別說只是差點死了,童筱筱就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童筱筱做完明面上的精神檢測,剛進來,就聽到這句話。
她停下腳步,喉嚨瞬間的緊澀,讓她甚至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那次綁架過後,她以爲慕修臣頂多是不在意她遭遇了什麼。
原來,他恨不得她死啊……
慕修臣聽到腳步聲,回頭時正好看到她蒼白的臉。他本能地上前一步,但很快又退了回來。他說的那些,本來就是事實。
“筱筱,你別誤會哦。”
柯雅詩捂着自己被打腫的臉,緊張兮兮道:“其實……其實慕少就是說說狠話,心裏並不是這麼想的。”
路唯楓看她虛僞的樣子就覺得膈應,他低罵了一聲,走過去抓住童筱筱的手腕。
他沒好氣道:“早就看出來慕修臣不是個好東西了,有什麼好傷心的?剛好做完證明以後,你就跟我走,然後明天就跟他領離婚。以後你就不跟他過了!”
童筱筱一直很要面子,可此時她看着慕修臣,腦子混混沌沌的,眼底還殘存着難過。
整個人狀態看起來,就像是她曾經最看不起的棄婦模樣。
慕修臣看她這模樣,心臟微窒,但很快便挪開視線。
她平日裏慣會做些受害者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