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宴說的算計,是童筱筱之前算計他出國,好幾年沒經過允許,都不準回來。
童筱筱最後還是沒能控制住,眼底浮現出驚恐。
她明白,如果他要動手,她死也痛快不到哪兒去。
“我不會那麼做的。除了你,我還能去依靠誰呢的?”童筱筱低下頭,洋裝乖巧。
“乖。”鍾宴對她的示好很滿意,他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又溫柔道:“好了,你懷着孕,回家休息去吧,這裏交給我。明天接着帶你來出氣。”
“好。”
在玩弄人心這一塊,童筱筱從未懷疑過他。
就算楊悅他們再會演戲,也玩不過他。
童筱筱離開,而她在進電梯的同時,童家幾個人也出來了。
童顯宏永遠是最沒耐心的那一個,“現在我媽都差點死了,你高興了嗎?那些證據,你現在可以給我們了吧!”
“老太太差點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哦,她要是死了,興許我會很難過,還會親自帶着筱筱上門弔唁。”鍾宴英俊的臉上盡是哀傷,好像真得因此很難過一般。
童顯宏低罵了一聲,舉起拳頭就想揍人。
只不過拳頭還沒落下去,鍾宴拿着手機無辜道:“童先生這是想讓我把那些錄音跟錄像發給媒體和警局嗎?”
除了傭人們的那些錄音以外,還有一個傭人錄下來的好多份錄像。
那個傭人覺得他們這樣不講仁義,說不定哪天會把他殺人滅口,就把他們每一處虐待童筱筱的視頻都錄了下來。鍾宴沒把所有的錄像拿給他們看,但光是其中一段就足以毀掉他們。
童顯宏身體一頓,憤憤地收回了手,“你到底想要怎樣?”
許久未曾開口的楊悅道:“鍾少,我也理解你喜歡筱筱,所以想替她報仇的心思。只是今天這些折磨,我們沒辦法再撐過去第二次。如果你們還要這麼折磨我們,才肯放過我們的話,那我們也沒辦法遵守下去了。”
這是在要挾鍾宴魚死網破了。
這是下下策,但童老爺子跟童顯宏都沒反對,顯然也同意這個提議。
如果他們被折騰到跟他老伴(母親)一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跟他做交易。
“諸位安心。今天才第一天,我得讓筱筱盡下興。我也只是想取悅下美人而已,不想因爲她沾上人命。接下來,我不會讓她跟今天一樣亂來。”
鍾宴道:“我可以先表一下誠意:從明天開始,你們只需要選出來一人受罰就好。不過爲了大家都好,儘量不要連續兩天選一人,以免受不住。你們覺得呢?”
他的話很有煽動性,但在楊悅看來,處處是坑。
只選一人受罰,而且連續兩天不能是一個人,看似是對他們好,可實際上卻是在離間他們。若是後面受罰的都是一個人,他們童家人還可以把她排除在外。
可要換人,至少還要推一個人出來,勢必會相互推脫。
楊悅覺得不好,想要推脫,但是童顯宏卻一口應下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見。”鍾宴笑了笑,轉身走了。
楊悅焦急地看向童老爺子,“爸,鍾少不安好心,他這樣是在離間我們。而且我覺得他說的明天難度減輕,說不定就只是在誘惑我們而已。”
“你想太多了。鍾少只是現在對筱筱有點意思而已,怎麼可能會願意爲了她,惹一身腥呢?他下手會有分寸的。”童老爺子道。
童顯宏很贊同,“爸說得對!”
反正就一個人受罰,他老婆這麼愛他,一定甘之如飴。
至於後面要換人也不要緊,爸媽那麼疼他,隨便哪個上還不行。反正他不行,現在家裏老的老殘的殘,就他一個當事的,要是他出了問題,誰來主事?
楊悅還想再說,童老爺子已經扭頭往病房裏走了,“我去看看你們母親。”
他年紀大了,跟他老婆一樣經不起折騰。
而且以前對筱筱動手的是兒子跟兒媳,他們老夫妻倆可沒怎麼動手。況且兒子生意上的事什麼都不懂,兒媳婦只會搞些情情愛愛跟勾心鬥角,大事也不行。
這個家還得靠他,他出事肯定不行,相信兒子跟兒媳婦也是這麼想的。
……
電梯在六樓停下,童筱筱自覺往後挪了挪。然後電梯門打開,她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口的慕修臣。
醫院電梯向來滿。
鍾宴站在童筱筱前面,幾乎跟她貼在一起。
電梯裏什麼氣味都有,可他們距離太近了,她還是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松木香味。這以前是讓她很安心的味道,可如今卻一度成爲她的夢魘。
童筱筱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到。
下電梯時,前面那人腿腳不便,崴了一下,徑直朝童筱筱那邊倒去。童筱筱下意識護着肚子往旁邊躲避,孩子前三個月不穩,若是被撞到跟着倒下去,可能會流產。
不過那人在碰到童筱筱時,就被慕修臣扶住了。
“謝謝。”
“不客氣。”
醫院大廳里人來人往,慕修臣看着那人離開,蹙眉對童筱筱道:“他的年紀跟你父母一樣,你不該因爲嫌他髒就躲避。”
童筱筱剛纔都沒怎麼注意那個人,聽他這麼說,擡眼望過去,才發現那人應該是個農民工,身上的迷彩服看起來確實有些髒。
“就是我爸,我也不會管。你自己愛扶就扶,少對我道德綁架。畢竟我這樣的惡人,向來不懂什麼倫理道德!”
一邊無限地迫害她,一邊又要求她去做好事。
怎麼,他難道還想把她教育成一個絕世大好人?
童筱筱嘴角扯出譏諷的笑,扭頭就走,可慕修臣卻快走幾步,從後面拽住了她的手腕。她用力想要甩開他,“放開我!”
只是不論她怎麼掙扎,他冷着臉不發生,一路把她拽出了醫院,將她拉到門口一顆柱子下。
“你夠了,慕修臣!”童筱筱喝道。
慕修臣想到昨晚在鍾家老宅門口看到的那些,俊臉上一片陰沉沉的,“你現在還這麼囂張的依仗是什麼?鍾宴嗎?”
“是誰都不會是你。”
童筱筱的話音才落,他突然動手,扯掉了她脖子上的圍巾。她的皮膚很白,再加上經過一夜的發酵,她脖子上的掐痕成了青紫色,跟皮膚顏色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觸目驚心。
慕修臣早知道情況不會好到哪兒去,可看到這一幕,心臟還是狠狠地顫了一下。
他的視線過於明顯,童筱筱瞳孔皺縮,“給我!”
她想要搶過圍巾圍上,他的注視讓她感到羞恥。只是她的手還未碰到圍巾,他便挪開了。
慕修臣緊抿着薄脣,垂着眸子想要觸碰下童筱筱脖子上的淤痕。她滿臉厭惡後悔,他看她這避之不及的樣子,心中過一陣燥意。
他一把將她拽進懷裏,手指觸碰到她纖細的脖子上,微微顫了下,“……疼麼?”
“疼不疼,好像都跟你沒關係。”
童筱筱扭過頭,避開他的眼神,只是身側手不自覺攥緊。
綁匪跟楊悅柯雅詩弄得她滿身傷痕,臉上劃拉下這麼長疤痕,她九死一生的時候,都沒見他心疼過。
現在只是一點無關緊要的痕跡而已,他在這兒裝什麼好人?!
慕修臣見她不以爲意,心中更覺煩躁,“爲了攀上鍾少,你這是連尊嚴跟身體都不要了嗎?”
“是啊,我這人貪慕虛榮又犯賤。只要他能給我想要的,別說只是被掐一下,就是捅我一刀或者摘了我的腎臟去賣都可以啊。”
童筱筱笑道:“這樣明碼標價的交易,總比有些女人愚蠢的爲了愛付出一切……唔!”
脣上突然傳來的濡溼感讓童筱筱一愣,隨後,她回過神,用力掙扎。
只是這樣的掙扎於事無補,慕修臣見不得她滿臉笑意說做人情人的模樣。他嫉妒鍾宴能擁有她,也恨她在感情上從來沒有立場,隨便跟那個男人就可以卿卿我我。
她就不可以爲他改變一點點嗎?
就算不改變,只要別傷害他的家人就好,至少那樣……他還能找到藉口把她留在身邊!
慕修臣捏着她的下巴,發狠地吻她,感覺自己快要被她給逼瘋了。
童筱筱眼底染上一層水霧,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而就在這時,慕修臣突然鬆開她,把她拽到了柱子後面。
她被迫趴在他的懷裏,急促地喘着氣。
慕修臣的胸膛很寬闊,也很溫暖,她趴在他的身上,還能聽到他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明明該對此厭惡,卻又控制不住心底的貪戀。
只是目光在觸及到手挽着手從醫院裏做出來的人時,童筱筱身體血液都變得冰涼起來,唯一剩下的感覺只有噁心跟反胃。